家家有本难念的经。
各家的压力,都堆在了柳沧海这,此境况,将其逼至绝路,本族无援助,其他家族也都嚷嚷着要银子。
如此,才有了这场降价。
明知赔钱,还得硬着头皮上,欲在短时间内收回银子,以填补亏空,其他家族投了多少钱,自会一分不少的拿回去,至于赔了多少,都得他自己个兜着。
第三日,价格又将。
好好的兵器,五十两买的,都降到了三十两。
赵云等的便是这一日。
银子嘛!早已备好,是该他反击的时候了。
所谓反击,也是垄断。
五十两卖出的,三十两往回买,一口气给柳家兵铺搬空,完事儿,再淬炼铸造一番,价格又蹭蹭的涨。
“有多少,要多少。”
鲁莽蒙上了黑袍,已揣着银票跑过来了,活了三十年,头回这般阔气,甩银票甩的那叫一个霸气侧漏。
“真有钱。”
街人多有侧眸,见柳家兵铺外,停了足有十几辆马车,此刻正在装兵器,每一辆马车,都装得满满的。
“这两家,忒有意思。”
街人嘀咕道,前几日,柳家疯狂的买,赵家疯狂的卖;如今角色调换,赵家疯狂的买,柳家疯狂的卖。
“商战,这是一场商战。”
明眼人一瞧,便知门门道道,两家暗自斗法啊!
啪!
马鞭声已起,十几辆满载兵器的马车,都齐齐开动了,真就一口气,做空了柳家兵铺,真一件都没剩。
“必是赵家兵铺派的。”
王德一声冷哼,瞧那神态,自认料事如神。
“还用你说?”
柳沧海大骂,他能想到垄断,赵云会想不到?五十两一件卖出,再三十两买走,从那算,都不会赔钱。
“这...这般便宜赵家?”
“钱庄、本家、其他店铺、各大家族,都逼着老子要钱,我能如何?”柳沧海捂了心口,喷了口鲜血。
该是急火攻心了。
这一瞬,他把赵云骂了千百遍,也把柳苍空骂了千百遍,战略没错的,是本族不给力,是队友坐不住。
关键时刻,都特么掉链子。
自家炼器师找不着人,把对方炼器师挖过来也行啊!
纵挖不过来,派人灭了啊!
这整的,他这打得热火朝天,连整个身家都赌上去了,家族却掉链子,就连同盟们,也各个落井下石。
最可气的是柳苍空。
身为家主,只你一句话,便可帮我度过难关,最起码,给予财力支持,老子也不会落得今日这般地步。
偏偏,柳苍空见死不救。
说话间,不少人影已推门进来,乌泱泱一片,多是各店的管家,也有其他家族的人,听闻柳家兵铺做了大买卖,赶脚便来了,是组队来找柳沧海要钱的。
给,都给。
柳沧海也干脆,投了多少钱,一分不少,如数归还。
“果是敞亮。”
众人笑呵呵的,银子拿回了,家族那边也好交代。
“不送。”
柳沧海淡道,又有要吐老血的冲动,找了一帮猪队友,太他娘的开心了,要银子,一个比一个的积极。
“火大伤身。”
众掌柜笑着,组队而来,也联袂而走。
众人走后,又有人来。
乃柳家钱庄的管事,轻摇着折扇,逼格满满。
很显然,也是来要钱的。
这些时日,柳沧海从钱庄借走了不少银子呢?
“这般迫不及待?”
柳沧海一口气没喘顺,又咳了血,外家族上赶着要钱,他认了,竟连自家钱庄也如此,我还能跑了不成?若非都逼的这般紧,老子何至于降价出售兵器。
“三爷,一码归一码。”
钱庄管事皮笑肉不笑,他只顾收钱,其他不管。
“拿走,不送。”
柳沧海冷哼,一沓银票递出,乃他全部身家,赔的钱,得他补上,辛辛苦苦几十年,一把干到解.放前。
“回见。”
拿了银票,钱庄管事起身走了,一语不咸不淡。
“关张,兵铺关张。”
柳沧海摆了手,无力的坐下,铺中再无兵器,还能叫兵铺?司空也找不着人了,无货源,还开什么店。
而后,家族命令便到了。
是发配的命令,发配之地,是一个极偏远的小镇。
“三爷,好生歇着。”
王德淡淡道,也转身走了,腰板挺得笔直,一句三爷,哪还有半点儿恭敬,语色也不难听出轻蔑之意。
世态炎凉。
柳沧海已无翻身之力,已被本家制裁,无异被打入冷宫,如这等人,纵是家族中人,也没啥个前途了。
他走了,伙计也走了不少。
树倒猢狲散,这家不行,便找下家谋生计。
“好,很好。”
房中,柳沧海的笑,也不知是悲哀,还是凄凉。
败了。
这场垄断的商战,他败的一塌糊涂。
想回家族?
怕是不可能了,赔了这么多钱,不找你算账就不错了,还想着回去?这辈子,都别想染指族中权力了。
他该是明白了,明白了自己的身份。
外派的子弟,自始至终,都只是家族的一个傀儡。
有用便用之,没用便弃之。
这么多年,他都在自欺欺人,妄想有一日能重回族中,至今日,他方才醒悟,现实比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