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收到她凶狠的视线,宁小满勾着嘴角对她微微一笑。
笑得有多明媚,就有多不把她放在眼里。
唐怡然自然是读懂了她眼睛里面的挑衅,但经过刚才的风波之后,她也不能当着所有人的面表现出来,只能愤恨地翻着面前的书,一个字都看不进去。
林欢喜觉得很解气,忍不住说:“就连桌子板凳都看不过去想要让唐怡然出丑,这就是人在做天在看!”
宁小满忍不住笑了,不知道是在笑她太天真还是太单纯。
林欢喜见她笑得别有深意的一副样子,狐疑道:“该不会真是你故意的吧?”
宁小满挑眉看了看她,“你觉得呢?”
她说这话时眼角微微上扬,眼睛的形状有些像小狐狸,再加上她说这话时的神态和表情,越看越像那种刚刚得道的妖精。
林欢喜一直知道宁小满的五官很精致,不管是浓妆还是素颜都无可挑剔的那种,也许是平日里面她身上总是弥漫着一股厌世平淡的气息,有一种跟周围的人都格格不入的隔阂感,所以经常让人忽略她那万里挑一的颜值。
她刚才那不经意的一挑眉,林欢喜都差点被她撩到,四肢感觉像过了电一样,酥酥麻麻的。
“小满,我发现你最近好像越来越漂亮了。”林欢喜眼睛闪了闪,忍不住羡慕地说道:“刚才那一下子,我都差点被你美晃神了。”
宁小满摇摇头,只笑,“哪有那么夸张?”
“真的!发现你身上越来越有一种妖精的气质,特别勾人!我以前一直觉得你是那种朴实低调的性格,像一块被岁月打磨了很久的石头一样,结果忽然有一天,这石头裂开了,里面竟然是一只五彩斑斓的花蝴蝶!”
“你这是什么比喻?”宁小满有些嫌弃地说道:“还有蝴蝶不都是从蚕茧里面破蛹而出的吗?哪有从石头里面蹦达出来的,那是孙悟空好不好?”
“好像是……”
林欢喜回想了一下,无所谓地说:“反正我就是那个意思,你懂的,我真的感觉你跟以前好像有了一点不一样的变化,怎么说呢……感觉你整个人都有点让人眼前一亮的感觉!”
“是吗?”
林欢喜这么强调,宁小满也有些半信半疑,想了一会,也不纠结了,小声说:“可能是因为怀孕了,心境不一样了吧。”
上一辈子的宁小满是自卑懦弱的,是敢爱不敢争取的。
重生之后,她是小心翼翼的,理性克制的。
直到现在,她才好像开始慢慢展露真正的自己,一个她自己都不知道是什么样子的真我。
也许是霍时深给她的安全感足够多,又或许是这个男人真的把她宠得无法无天了。
人在得意忘形的时候,总是容易现出原形。
这是宁小满两辈子都从来没有过的体验,真正的自己,是个什么样子的呢?
她很陌生,也很期待。
……
中午下课的时候刚好是吃饭的时间,大家都急着去往食堂赶,这种时段总是最拥挤的。
宁小满现在怀了孕,自然是不能跟他们一起挤,就跟林欢喜等在最后面才离开。
奇怪的是唐怡然也没有急着走,而是在那里慢吞吞地收拾着桌面上的,像是故意留到最后。
她见宁小满和林欢喜也都没走,眼神立刻变得有些警惕起来。
宁小满觉得有些好笑,她警惕自己做什么?哪一次不是她先作死,自己才出手教训她的?
搞得好像她刻意留下来就是为了整她一样,她可没有唐怡然这个女人这么无聊。
教室里的气氛一时之间有些僵硬和尴尬,三个人本来就不对付,如今又只剩下他们三个人留在最后,就算没有一个人开口说话,空气里也满是暗潮涌动。
最后还是林欢喜沉不住气,看着唐怡然就觉得烦心,见人都走得差不多了,就拉着宁小满的胳膊离开了教室。
两人在走廊上走着,迎面过来一个穿着简陋的中年男子,头发已经花白,佝偻着身子,满是皱纹的脸上对她们挤出一个和蔼的微笑,“同学你好!请问xx教室怎么走啊?”
他说话带有很浓重的口音,宁小满听了很久才勉强辨认出来,礼貌地帮他指了指路,“前面走廊尽头处右拐就到了,我们才从那间教室出来,刚才在那里上课,教室里面应该没什么人了,您是要去找谁吗?”
男子不好意思地笑了笑,伸手揉了一下后脑勺,“我来给我家闺女送饭,今天老板过生日,工地上每人都多发了一个鸡腿,还热乎着,我给她送来。”
他身上的衣服虽然整齐,却有些脏兮兮的,沾满了泥土的印记。
仔细看,他那双手上面也是布满了深深浅浅的沟壑,里面藏满了不知道是沙粒还是油渍的污垢。
这明明是个成年男人,身材却十分瘦小,真实身高应该不矮,但是因为有些骨瘦嶙峋且驼背,显得很矮,看得出来他平时的生活过得很糟糕。
宁小满的视线停留在他怀里那个保温盒上面,是农村上一代人会用的那种铝制饭盒,盖子上面已经有不少的凹陷和划痕,看得出用了很多年头,但还是擦得干干净净一尘不染,像抱着一个宝贝一样抱在怀里。
她忽然觉得眼睛有些发酸。
这个男人也许生活在社会的最底层,可是却有沉重的父爱。
“您快去送饭吧,等下别冷了。”宁小满对他笑了笑,礼貌地跟他告别。
男人也笑着对她挥了挥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