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这么一提醒,宁小满顿时也就有些黯然神伤,忍不住往后靠了靠,将自己的脑袋搁在男人的肩膀上。
霍时深微微直了直身子,让她靠得更舒服,胳膊横在她的腰肢上,没有放开,另外一只手放在下面和她十指相扣,轻轻在她耳边说“怎么不说话?嗯?”
宁小满撇了撇嘴,声音很轻,“不知道说什么,有点难过。”
霍时深笑了一声,“没心没肺的,还会难过?”。
宁小满忍不住侧过脸颊想要说话,然后才刚刚转过一个弧度,嘴唇上就被男人偷袭了一下。
她脸一下子就红了起来,只是在夜色中看不分明,“谁说我没心没肺了……”
“嗯?”即便她脸上那么红晕不是那么的明显,但是霍时深还是从她的语气里面听出了一丝羞涩。
他微微挑眉,“你不没心没肺,从前是谁一直躲着我?口口声声说报恩,搞得好像是我逼你结婚的一样?”
宁小满忍不住小声说道“那个时候你本来就是……”
她的话只说到这里就戛然而止,扭过头来,看了看男人的脸色,很识趣地没有说下去,而是转移了话题,“你今天怎么想着带我到山上来?兴致这么好?”
霍时深捏了捏她的耳垂,视线放在山脚下的夜景上,眼神深沉而悠远,“等一下你就知道了。”
宁小满便也没再说话,安静地等着。
这个时候到山上来,傻站在这里,肯定不是为了等日出,她刚才在周围看了一圈,也没发现有帐篷,所以也不是来露营的。
漆黑的夜空一颗星星都没有,冬天的晚上总是难以再见璀璨的星光,尤其是在城市里面,北城是个不夜城,晚上只闪烁着霓虹,那些微弱的光芒从来不会在城市里面显现,就像那些小弱的人,也许这一辈子都不会发出自己的光芒一般。
宁小满紧了紧自己的衣领,缩了缩脖子,觉得这夜晚的天气似乎有些冷意。
下一秒她的身子便涌上一股温暖的感觉,转头一看发现是男人将自己的大衣脱下来罩在了她身上。
“别给我穿了,你也会冷的!”她下意识地就要去脱身上的大衣,却被霍时深按住了手,“别闹,你会感冒。”
宁小满撇了撇嘴,却还是坚持道“可我只是有一点点冷,我身上穿的也挺厚的,要是你把你的大衣给我了,你就会变得很冷很冷,你会冻坏的!”
霍时深轻笑了一声,伸手在她的鼻子上捏了捏,“看来你对你老公的体力还是很不了解。”
“一码归一码好不好?体力是体力,身体是身体,就算你体力很好,抵抗力也不一定就很强!再说了夜里这么冷,你连件大衣都不穿,以为自己是铁人吗?”宁小满有些加重了自己的语气,强硬地要想将身上这件大衣给脱下来。
霍时深直接抱住了她的腰身,将她转了个方向,面对着天空的方向站着,嘴唇紧紧地贴在她的耳旁,“嘘……别说话……认真看。”
宁小满认为这是他转移自己注意力的小心机,下意识地还要说什么,却被天空忽然划过的一道亮白色光芒给抓住了视线。
好像是彗星划过的轨迹,但是尾巴却比在电视里面看到的彗星要长的多,闪耀着苍劲的火焰,好像要把这漆黑的夜空划破。
直到那么光芒的头部开始消失的时候,尾部忽然膨胀,变成了无数细小的星光闪耀,在画布一般的天空上直接炸开。
宁小满这才后知后觉,这原来是一场烟火晚会。
方才那一幕仿佛只是一个引子,那抹光芒消失了,没过多久,夜空中忽然就窜上了好几个烟火迅速的划破夜空,然后炸开变成五彩斑斓的颜色。
“真漂亮啊……”宁小满发自内心地说了一句,但是她说的话却被天空中炸开的烟花的声音消失在吹在身旁的夜风之中。
霍时深从身后紧紧地抱着她,什么话都没有说,只陪着她看着这一场盛世烟花。
那些声音仿佛就响在耳边一般,烟花炸开的时候好像唾手可得,整片天空都是在为她绽放五颜六色,七彩斑斓。
宁小满看得都有些出神,被这样的景色美得失了语。
她那个时候的年纪还小,在安港不谙世事,确实拥有一个小小的愿景,她想要看一场漂亮的烟花。
那个时候安港里面仅存的娱乐活动就是每个月一次的电影放映,在大大的广场上会有简陋的幕布和投影仪,将所有的小孩子都聚拢起来,给他们放当下热门的成长电影。
宁小满现在已经忘记了电影里面讲的是什么,只知道最后一幕男女主角相拥在一起的时候他们背后的天空里面炸开的那些烟花,迷幻晕眩,漂亮得想让她落泪。
她也只跟曾经的谭歆然廖阳煦分享过这个愿望。
廖阳煦也在雪苑脚下的东山别墅区为她放过烟花,彼时的她在霍时深身下,因为这一场自己都觉得虚伪恶心的烟花盛宴,被男人因为嫉妒而欺负得泣不成声。
然而就在今天,这个男人却亲手为她点燃了北城漆黑的夜空。
最后一点星火消失的时候,她听到霍时深在他耳边低沉磁性的声音,“我要抹除其他男人在你生命中留下的任何痕迹,让你的整个世界都只有我,明白么?”
宁小满轻轻地笑了一声,眼角却通红的,晶莹的眸子里面闪着泪光,转过身子抱住了眼前的男人,“我的世界里本来就只有你一个男人,从开始,到现在……”
此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