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副景象着实新鲜,不止坐在龙椅上的帝王看的愣神,就连桥雀都懵了懵,拽着前面老桥的袖子乐道:“爹,你在京城的人脉挺广啊。”
桥父:“......我和他们不熟,他们是为你求情,并非看在为父的面子上。”
桥雀脑袋上冒出问号:“可我也和他们不熟。”
桥父叹气:“你是陛下看好的新起之秀,大学士赞扬有佳的聪颖学子,后院中又没个妻妾,他们想交好你,自然先得让你活下来。”
桥雀哑然:“活下来是什么鬼,不过是去兵部收权,怎么弄得我像是要去寻死。”
桥父语含愁苦:“兵部早被九千岁掌控,你无论是里是外都被打上陛下的标记,此次过去,与寻死又有何区别!”
他清楚的知道桥雀和殷朔的关系,深知求情没用,便一个劲的凄楚道:“为父真傻,早知道帝王心易变、红颜未老恩先断,为父当初就不该......”
桥雀扶额,后退几步,离整个乱糟糟的队伍远了点。
殷朔遥遥看了他一眼,很快便出声压下了所有的声音,强势的将早朝结束。
退朝时,桥雀久违的感受到万人拥簇是什么滋味。
那些大臣或和蔼或惋惜的温和开解他,并各种暗示自家是立足京城的百年世家,便是九千岁也要给几分薄面,家中还有一位待字闺中尚未出嫁的嫡女/庶女/庶子/侄子。
一群人围堵在殿前,不等桥雀挨个拒绝,平华忽而露面,客客气气的将他和桥父扶上软轿,安稳送出了宫。
桥雀颇为感动:“殷朔还挺细心温柔的。”
桥父幽幽开口:“死囚上斩头台前,狱卒也会温柔的让他吃个饱饭。”
桥雀:“......倒也不必这么悲观。”
回到府中后,桥雀刚端茶抿了口,随后便发现......悲观的不止是大臣与桥父。
盛行闻前些日子无缘无故摔了跤,虽然养到现在还下不了床,却愣是提笔给他写了封关切信,字里行间都是恨不得立马冲过来的积极。
大学士难得从春日阁出来,亲自上门询问起他是不是得罪了陛下。
数不尽的蔬菜瓜果堆满了桥府门口,一封封沾着胭脂香的信件夹在其中,暗卫面无表情的抱走了一批,还未烧完门口又堆满了新的。
侍卫与家仆忙忙碌碌的劝说了一上午,等到午时之后,府前总算不再多出新东西——但有个不速之客,恰在此时前来拜访。
“苏居仪?”
桥雀从侍女口中听到这个名字,不由纳闷的抬脚走向正厅,刚进去,他还未说句话,人高马大的苏居仪便虎目一瞪,大步走到他面前,抬起蒲扇大的粗糙手掌,意图拍向他肩膀。
关键时刻,是浑身焦味的暗卫冲出来,拎起桥雀躲到一边,让苏居仪拍了个空。
桥雀心有余悸的站稳,预判到暗卫下一步的举动,及时开口:“别掏匕首,他勉强算是友军。”
暗卫皱眉,听话又默然的站到他身侧,冷冷看向苏居仪。
苏居仪一门心思放在桥雀身上,没理会闲杂人,大手拍着自己胸膛,闷声闷气道:“俺听说你要去和我哥争权,你带上俺吧,俺可能打了!”
桥雀摇头:“我不是去和你哥打架的。”
苏居仪纳闷:“他们都说你们要打架,还说你这一去、连兵部的大门都出不了。”
这么看不起他?
桥雀板起小脸:“不信谣不传谣,你别听他们瞎说。”
苏居仪拧眉,固执道:“总之俺要和你一起去兵部!现在就去!”
“啊?”桥雀看了眼门外:“这会的兵部各司还没人上班吧?”
他的疑惑无人解答,苏居仪虎头虎脑的往外冲,已经冲到了门口。
桥雀啧了声,只能摇着头跟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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兵部有六司,分别负责审讯用刑、保管兵械兵书等事情,总部坐落在京城以南,门前冷清,车马人迹稀少,静的仿佛空无一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