商恪握住卫准睡得昏松的手臂,塞回薄衾里,掩了掩:“政事堂接到开封府公文时,我偶尔会想起此事……只是他执掌开封,大抵早已忘了有我这一号人了。”
云琅抿着热茶,没绷住,咳了咳。
商恪微怔:“云大人?”
“无事。”
云琅扯着哭傻了的开封尹往大相国寺井外拽了半夜,无论如何也想不出这一句“早已忘了”是从何说起,想想终归是人家私事,体贴地不多嘴:“只是想起往事……有些唏嘘。”
“往事已矣,确不该提。”
商恪自觉说多了话,替榻上昏睡的开封尹灭了烛火,引云琅走到桌前:“云大人急传信,约我见面,可是为了襄王下落?”
“原本是。”
云琅点了点头,坐在桌边:“可惜你也不知道。”
商恪神色微动,抬头看他。
“你若知道,定然是在襄王身旁护持,能抽空来一趟已经不易,没时间与闲心替卫大人盖被子。”
云琅沉吟:“襄王老奸巨猾、狡兔三窟,不会束手待毙……你是一路疑兵?”
“是。”
商恪压下眼底微愕,点了点头:“我留在汴梁,替他牵制宫中杀机。”
云琅帮忙拽卫准时,就已察觉到了商恪身上带伤,心里有数:“我听人背过一遍,说襄王有九星八门黄道使,在各地潜藏蛰伏,替他做事……这些人的下落,我要尽可能详尽地知道。”
商恪猜到他要问这个,取出份已写好的薄绢,递过去:“我所知不全,但天心传令,今年中元节前,黄道使要齐聚朔州城。到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