岑矜亦心不在焉,能觉察到少年不间断闪来的每一次注视,但从不回头捉他。慢慢的,她脑补起他热烈又谨慎的眼睛,心头略微浮躁起来,不自在地勾了下耳边碎发。
女人动作有些柔美,李雾一下子看呆了,骤停在她侧脸,而后一眨不眨,再难移开。
岑矜感觉到了,不确定这小子在发什么痴后,她回过头重重瞪他一眼。
李雾仍未偏头,反而越发坦率。
岑矜紧张起来,多次看厨房方向,又回头乜他,眼神告诫,而少年笑容幅度还在加大,最后怕真的惹恼了她,他才垂下密而长的睫毛,重新看向电视机。
岑矜取出手机,兴师问罪:干什么呢你。
李雾也看手机,回:就看一下。
岑矜敛眼,敲击键盘:这叫看一下?你快看一年了。
李雾:可我感觉自己一年没看了。
真心话总叫人无法反驳,岑矜把手机放回去。她可能单身太久了,似乎也有些乐在其中,有些享受这种久违的感觉,这种被在乎、被注视、被忱挚相待的情愫暗涌。
晚餐时分,岑父也回来了,桌上坐满一圈人,有说有笑,其乐融融。
李雾又变回那个缄默懂事的小男孩儿,长辈主动与他搭话,他才认真回应几句,其余时间或抿着汽水,或埋头吃饭,偶尔无缘无故地淡笑一下。
岑矜坐在他身边,见他作戏到有点过头,拘谨得要死,便夹了一块鱼肉到他碗里暗示:“你多吃点啊,别这么客气。”
李雾愣一下,极快瞟她一眼,一本正经:“谢谢姐姐。”
岑父说:“让你别客气怎么还这么客气呢。”
岑母附和:“就是。”
岑母给他盛汤:“小雾,你什么时候开学啊?”
李雾双手接过:“九月份。”
岑父说:“得军训了。”
“嗯。”
岑矜轻叹:“又要晒黑了,好不容易把他养白胖点。”
岑母说:“男孩子皮肤黑点有什么关系。”
岑父笑起来:“反正都要晒,不如下个月把车也学了,叔叔刚好有朋友开驾校,高三毕业学车是最合适的。”
岑矜“啊”了下:“那得黑上加黑,更没女生喜欢了。”
李雾闷头喝着汤,一下顿住,旁敲侧击问:“女生是不是都不喜欢皮肤黑的啊?”
“哪有,听你矜矜姐姐瞎说,”岑母一脸嫌弃:“我以前那个女婿,奶油书生一个,也不见得多好,你浓眉大眼的,等上了大学肯定好多小姑娘喜欢的。”
岑矜呛声:“我就说下我个人审美,你有必要说这么多吗,李雾他爱怎么样怎么样,我又管不着。”
……
当晚,李雾回了房间,思忖着饭桌上一幕,便发了条消息求助成睿:我要去学车了,怎么防晒。
成睿可能在打游戏,没能及时回复。李雾只能弹视频骚扰,对面这才有了反应,骂骂咧咧:叛徒,你还好意思来找我。
李雾致歉,又急催道:快告诉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