覃秀芳都能想到,沈一飞没道理猜不透余天锡的目的。
他的目光慢悠悠地滑过余小凤那张娇俏可人的脸蛋上,手捏着下巴,一副吊儿郎当公子哥的模样,语带轻视地说:“好啊,不过先说好,我可不会因为你是个姑娘就让你!”
余小凤气恼地瞪着他,昂起下巴,像只骄傲的白天鹅:“谁要你让了!就你这样的,哼,我能赢十个!”
沈一飞二话不说,抓住马场的木栅栏,轻轻一跃,跳进了马场。
旁边的侍者早在两人提出比试的时候就已经牵来了一批黑色的骏马。沈一飞接过绳子,翻身上马,身体歪歪的倚在马上,没个正行。
余小凤显然是接受过良好的正统教育,很看不惯沈一飞这幅纨绔子弟的模样,撇嘴朝侍者一点下巴:“开始吧!”
信号木仓鸣一响,好胜的余小凤一马当先,像离弦的箭一般冲了出去,沈一飞稍微落后一步,两人的速度都非常快,不到两分钟的时间就消失在了视野中。
覃秀芳对赛马不了解,旁边的谢涵毅已经激动地说:“沈兄不光木仓法了得,这骑术也很不错啊!”
余天锡没说话,但眉眼带着一丝温和的笑容,显然也是赞同这一点的。
眯起眼看着空旷的草地,过了一小会儿,谢涵毅自说自话:“不过他着骑马的路子似乎有点野,不像是正统的。”
余天锡双手背在背后:“什么是正统?英国人的正统?我们的老祖宗只教过我们一个规矩,成王败寇!”胜利者说了算。
谢涵毅一怔,想起自己这位舅舅的发家史以及强硬的手段,顿悟,附和道:“没错,舅舅说得对。沈兄这点跟舅舅太像了,也只有他这样的人才能制住小凤吧!”
余天锡没有作声。
显然他心里也是很看好敢拼敢斗的沈一飞。
听到两人旁若无人的讨论,覃秀芳的心情有点烦躁,这个沈一飞真是个惹祸精。他该不会真的为了接近余天锡犯糊涂吧。
覃秀芳低头看着自己的鞋子,想着怎样才能提醒沈一飞又不让他生疑。
她还没想到答案,突然马蹄声响起。覃秀芳抬起头就看到沈一飞骑着黑色的骏马疾驰而来,眼看就要撞上栅栏了,他猛地勒住降生,马儿发出一声咆哮,停了下来。
午后的阳光正烈,晒得他脸上起了一层薄汗,皮肤呈淡淡的红,脸上洋溢着比阳光还灿烂的微笑。
覃秀芳看得失了神,眼眶忍不住一热,真好,神采飞扬的他再也不是当初那个几十年如一日坐在轮椅上的垂暮老人了!
踏踏踏!飞奔而来的马蹄声打断了她的回忆。
余小凤气喘吁吁地骑着马追了上来,瞪着沈一飞。
沈一飞一拱手,笑嘻嘻地说:“余小姐,承让了。”
自信满满,放了狠话却输了余小凤特别生气:“你个疯子,不要命了!”
这个人骑马简直不要命,她长这么大就没见过这样的人。她以前的对手,虽然好胜心强,但一个个都彬彬有礼,完全不像他。
沈一飞不跟她计较,扬眉一笑,跳下马,出了马场才丢下一句:“我说过不会让你的。”
余小凤气得眼睛都红了:“谁要你让了!”
这个男人真没礼貌,也不帮她一把,自己就走了。
余小凤在侍者的帮助下,下了马,跑到余天锡面前,抱着他的胳膊就告状:“爹地,你找的什么人啊,故意欺负我。”
余天锡轻轻点了一下她的鼻子:“你不是说你一定会赢吗?别人赢了你,你找我告状,别人让着你,你又说没劲儿,可真难伺候。”
余小凤被他拆台,不满地撅起了嘴:“哎呀,爹地,你究竟站在哪一边的啊?”
余天锡不理她,含笑对沈一飞说:“一飞啊,我这个女儿被我给惯坏了,脾气不好,多见谅。”
沈一飞客套地说:“哪里的话,余世伯说笑了,余小姐性格率真聪慧,乃世伯之福,旁人羡慕不得。”
余天锡摇摇头,一副苦恼的样子:“也就你这么说。这丫头都这么大的人了,性子还这么野,以后怎么找婆家啊?”
“世伯谦虚了,缘分这东西说来就来。”沈一飞笑着说。
余天锡赞同地点头:“一飞说得有道理,借你吉言了。”
余天锡虽然挺欣赏沈一飞,但事关独生爱女,上赶着也不是买卖,他说得很隐晦。
沈一飞不知道是没听明白,还是听明白了故意不接话,扯着嘴角笑了笑,忽然侧头问覃秀芳:“想不想骑一下马?”
当了半天背景板,没有丝毫存在感的覃秀芳马上迎来六只眼睛的注视。余小凤似乎才看到她这么个人,单纯的眼睛里全是好奇,余天锡和谢涵毅的眼神就要有内涵得多了。
覃秀芳搞不懂沈一飞这是干什么,刚才还一直甩她脸子,现在怎么突然又记得还有她这个人了?她摇头:“我不会骑马!”
“没事,我教你。来都来了,总要体验一把。”沈一飞根本不觉得这是个理由。
他这态度有点耐人寻味。余天锡脸上的笑容淡了些,谢涵毅绷不住,干脆直接问道:“沈兄,这位姑娘是?你还没介绍呢!”
他刚开始虽然看到了覃秀芳。但覃秀芳的穿着打扮,跟他们完全不是一个阶层的,所以他也根本没把覃秀芳当回事。即便她看起来跟沈一飞关系不错,那又怎么样?有本事的男人,有几个没红颜知己的?
不过现在看来,似乎是他们轻忽了这个女人。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