郑老爷走后,刘文谦站在车前,双手背在身后,目送他渐行渐远,直到郑老爷的背影消失在山林之中。
刘文谦抬头看天,想起二十年前他和郑老爷初遇时。人和人之间,只要有缘分,不需太多语言,就能做知己。曾经他愿意倾囊相助义兄,现在他还愿意绝食救他一家子。
郑老爷骑着马一直没回头,等双方再也看不见彼此了,郑老放下了速度,一边慢慢往前骑行,一边泪流满面。他何德何能,得刘兄弟这样看重,两次救他于水火之中,还把爱女许给他儿子。到了现在,自己好像还在沾他的光。此生此世,若有机会,他一定要报答刘兄弟的厚恩。
送走了郑老爷,刘文谦一个字没说,默默钻进了车里,告诉带队的将领,派一人往河间省省府送信,让丹阳郡主带着三郡主在驿站口候着,父女三人一起进京。
刘文谦进京是皇帝的命令,他可以在中途见一些人,但不能故意耽搁行程,不然就是不敬帝王。
此事的刘悦妍正在发愁呢,你道是什么原因,因为汪彩凤怀孕了!
汪彩凤和上官灵犀有过一夜之后,相互之间都守着礼,再也没逾越过。前些日子刘文谦被捕,魏氏母子几个生死不知,汪彩凤整日跟着忧心,根本无暇他顾。
上官灵犀兄妹到了省城后,刚开始和汪彩凤一起,跟着刘悦薇和郑颂贤住在郑家。后来刘悦薇要上京城,就把汪彩凤一家子托付给了刘悦妍。
刘悦薇原来想的是等刘文谦回来之后再说汪彩凤的婚事,谁知汪彩凤却怀上了。
刚开始她自己也不知道,就是有些恹恹的,茶饭不思,总是瞌睡。
刘悦妍觉得奇怪,以为表妹生病了,要请大夫给她看,汪彩凤连忙拒绝了。可等了两个月,汪彩凤发现自己迟迟不来月事,忽然就有些担心。
她不敢告诉任何人,未婚有孕,会让人耻笑的。她自己丢人也就罢了,表姐表妹也要跟着脸上难看。
汪彩凤自己偷偷跑了出去,梳了妇人头,找了个游医给她摸了摸脉。
游医立刻恭喜她,奶奶已经有孕近四个月了。汪彩凤的心直接往下沉,恍恍惚惚回了刘家。
汪彩凤想把孩子打掉,又不忍心,只能告诉了上官灵犀。
上官灵犀大喜,立刻跑到刘悦妍面前去求。刘悦妍已经封了郡主,上官灵犀进去后就跪下了。
刘悦妍以为自己听错了,“你说表妹有身孕了?”
上官灵犀低眉顺眼,“回娘娘的话,是,是小民喝了酒犯浑,强迫了汪姑娘,请娘娘责罚。”
刘悦妍冷哼一声,“你是该责罚,没有成婚,就让表妹肚子大了,以后她岂不是一辈子要受人诟病?孩子出生后,要是被人知道了,指着他的鼻子骂奸生子,难道就好听了?”
上官灵犀立刻砰砰磕了两个头,“求郡主娘娘责罚,都是小民的错,只是,小民心悦汪姑娘,已经把汪姑娘的赎身银子准备好了,求郡主开恩,把汪姑娘许给我为妻。”
刘悦妍看在他们兄妹冒死跟着汪彩凤一起逃出来的份上,自然不会真的要把他怎么样,只是身为娘家人,姑娘还没嫁人有了身子,当然要责怪几句。
闫庆才见刘悦妍寒着脸不说话,作揖道,“我的郡主娘娘,您开开恩,他们两个人好的很,您何苦做那棒打鸳鸯的王母娘娘。”
刘悦妍见闫庆才说话没个正经,翻了他个白眼,“这事儿我晓得了,要成婚就要赶快,可我这心里又不大痛快。”
上官灵犀继续磕头,“娘娘要是不解气,让人打小民一顿出出气。”
闫庆才拿起刘悦妍的手,在自己脸上拍了一下,“娘娘解气了没?”
刘悦妍被他逗笑了,“快滚,别惹我生气。”
闫庆才笑,“娘娘让我滚,我这就滚。我滚去给娘娘买两朵绢花回来,娘娘貌若天仙,定要多妆扮才是。”
刘悦妍立刻呸了他一口,“再胡说八道,我打断你的狗腿。”
闫庆才把袖子一拢,“得了,我先滚了,娘娘消消气。”
说完,他嬉皮笑脸地走了。
自从刘悦妍封了郡主,外头人都觉得闫庆才真是走了狗屎运,娶到个这么好的婆娘。闫老爷听说后,立刻让闫大郎来请闫庆才回去。
闫大郎见到闫庆才,先拱手行礼,“草民见过郡马爷。”郡马称呼非官方正式称呼,不过是大家照着驸马称呼沿袭而来。有些时候叫仪宾,若是得宠,也能封个五品六品的承德郎虚衔。
闫庆才呵呵笑,“大哥怎地这般客气?”
闫大郎笑,“礼不可废,爹让我来问二弟,如今青州平安,可有工夫回家?”
闫庆才道,“原该回去看看爹和祖母,只是岳父来信,让我们跟着一起回京。郡主如今还没见过京中诸位长辈的面,连玉牒都没上呢。要是郡主和真哥儿单独去京城,我也不放心。”
闫大郎忙道,“这是大事,二弟只管跟着郡主去京城,家里的事情有我呢。”
闫庆才现在根本不想回去,家里那点东西,他也不想争了,这两年跟着岳父卖盐,他也积攒了一点家业。等回了京城,他做什么都行,总能混口饭吃。就算混不了,大不了他靠着郡主吃软饭就是,他才不怕人家笑话呢。
闫大郎要求见郡主,闫庆才想了想,“大哥稍坐,我去通传一声。”
闫大郎立刻正襟危坐了起来,心想这皇家的规矩真多,还要通传,也越发不敢肆意。
刘悦妍听说闫大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