已是下午时分,大街上热闹非凡,人来人往,蓝月蓝忠二人骑马从军营出来是未时,抵达凉国公府已经是申时,走了近一个时辰。回到府邸,自有仆人签过马匹伺候,蓝月问过家人,得知颖国公傅友德来访,,便穿过中堂大厅,直奔后院书房而去。
经过连接中厅和后院的回廊时,正好遇见伺候自己的小婢喜晴正托着茶水茶具去书房。喜晴是个刚刚十二的小丫头,正是含苞待放的年纪,虽然看似瘦弱,但个头已经不小,两只乌溜溜的大眼睛似乎蕴含了江南特有的钟灵秀气,特别爱笑,笑起来脸上有两个甜甜的酒窝,成天像个小喜鹊叽叽喳喳在家里飞来飞去,全府上下都很喜欢她。此刻她见了蓝月正要用她那特有的甜脆的嗓音请安问好,被蓝月用一个禁声的手势制止。蓝月问明她是去书房伺候大兄和傅友德,便提出代劳,喜晴便笑嘻嘻的将手中之物都转交给了他。
蓝月放轻脚步走进后院,离书房尚有段距离时便停下脚步,放下茶盏,运功于耳,顿时耳中传来傅友德和大兄的对话。
“常言道‘飞鸟尽,良弓藏’,贤弟啊,现在天下已定,你我这般打天下的老人如今已经不合时宜了,最近有人在圣上面前说你骄纵不法,在军中安插私人,你得低调行事啊!”傅友德低沉的嗓音传入蓝月的耳中。
“啪”,应是蓝玉拍了下茶几,显是气愤难当,接着传来他高亢的嗓音:“任用私人?我那几个手下为了大明出生入死,浑身是伤,可是到头来还是没有一官半职,挣那俩钱还不够自己花的,更别说老婆孩子呢?请功报告早早就递上去了,可上面就是迟迟没有动静,照这样下去他们的老婆孩子都得饿死,我不插手安排能行吗?这帮老爷,办事情慢,打小报告倒是挺快。他们说什么让他们说好了,对我来说不重要。我问心无愧!”
“贤弟,你怎么还是军中那副脾气呢?”傅友德微嗔道。傅友德和蓝玉的关系非同寻常,他不但是蓝玉的老大哥和战友,在平定云南和早期远征北元时还是蓝玉的上级统帅。接着又道:“你问心无愧没有用,别人说你的事是真是假也不重要,重要的是这些话是不是上头想听到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