狭窄的小巷,无法左右躲闪,本来蓝月选好的用来对付敌人的陷阱,可就是因为少了一支羽箭,现在变成了自己的坟墓。蓝月想到这里突然产生了荒诞可笑的感觉,蓝月压制住这种想要放声大笑冲动,握紧木弓,向手持利剑满脸杀气的赵鹰冲了过去。
赵鹰踩过倒地的锦衣卫的尸体,一步一步逼向蓝月。突然,赵鹰停下了前进的脚步,满脸的杀气转变成惊恐之色,接着前扑倒下,后脑“脑户穴”被一支金针插入。
蓝月举目前望,一个娇美的身影立于前方巷子不远处,正对自己挥手道:“月哥哥,快随我来!”正是商韵、商子羽。蓝月立即上前几步,商子羽蹲下取走其中一个锦衣卫的绣春刀,二人从巷中仅容一人的小门再次进入了“眠风楼”。
商子羽领着蓝月七拐八拐地来到一假山之后,从一个洞中掏出一个包袱递给蓝月,蓝月正要询问,商子羽先道:“月哥哥,现在不是说话时候,这里有一套衣服你先换上。一会儿我领你从后门离开。”
蓝月穿上衣服,发现那是一套锦衣卫的飞鱼服。商子羽伸手整理了蓝月身上皱巴巴的衣服,歉然道:“仓促之间找不到合适的衣服,你这样高大的身材并不多见。”
蓝月急切的问道:“韵儿,我大哥他们怎么样了?”商子羽低头不语,默默领着蓝月来到后院,一匹马儿正在偷吃身旁的花儿,子羽从回廊的栏杆上解下缰绳,递给蓝月,道:“还有小半个时辰开城门,你穿这身衣服出城应该没有问题。这把绣春刀你也拿着防身。”说着,叹了一口气,目光游离不定,接着,抬头看着蓝月的眼睛,鼓起勇气说道:“大哥他们肯定是凶多吉少了,你一定要好好地活下去,这才是给大哥最大的安慰。逃出了城你去江阴徐家,就说是我的朋友,自然有人接应。我在京师打听消息后,去江阴找你。”说罢,打开后门,目送蓝月离去。
“眠风楼”所在的秦淮河位于京师的南面,蓝月往最近的城门骑去。走不多远,突然调转马头,往自己家方向飞驰而去。他当然知道这么做有多危险,但就这么走了如何能够安心?穿这身衣服,远远的看一眼应该没事的,蓝月暗想。
蓝月纵马疾行,这时,天色全亮,路上行人熙熙攘攘,但看见蓝月身穿飞鱼服飞马而来,无不纷纷避让。
离凉国公府还有几十丈距离时,蓝月放慢了马的速度,仔细观看,只见门前除了重兵把守的锦衣卫外,还有几个身穿武士服的神剑门弟子站在门口,同时大门口陆陆续续的停了有十数辆马车,车上装的都是蓝家被抄之物。蓝月不动声色地纵马前行,路过大门时往里看了一眼,只见里面净是搬运东西的脚夫和如狼似虎的锦衣卫,自己家中之人连一个仆人都看不见。蓝月知道家人不是被关进了刑部大牢就是在大理寺的牢房里,还有一些会关在锦衣卫的秘密牢房里。想见一面是不可能了,自己最后来看一眼蓝府不过是抱着一丝的幻想,希望这一切都没有发生。然而眼前的景象只是证明了现实的残酷,想起等待着家人的悲惨遭遇,心中如万箭穿心,他牙关紧咬,痛恨自己没有能力去改变这一切。
蓝月心如刀绞又万般无奈的走过自己最熟悉、如今最伤心的地方,正要策马前行,忽然前方驶来一队人马,马上之人打出让他停马等待的手势,蓝月忙勒住缰绳停在一旁,抬头一看,顿时吓了一跳,原来是蒋玉麟和神剑门的苏定芳打头,领着一队锦衣卫和神剑门的弟子骑马而来,忙低下头来,以免被认出。
蒋玉麟和苏定芳并未下马,来到府前询问了些情况,这时两个锦衣卫从东面飞奔而来,下马后气喘吁吁地向蒋玉麟报告:找到他们了,地点在眠风楼外的大街上。
蒋玉麟一扬马鞭,道:“除了看院之人,都随我来。”说着领衔往东南驰去,蓝月只能混在人群之中,希望不被认出,找机会溜走。好在锦衣卫和神剑门并不全熟,也未发现蓝月。只是一时也脱身不得,只得跟随大队再往眠风楼去。
蓝月混在锦衣卫和神剑门的队伍里,忽听前面二人对话道:
“怎么到现在还没完?老吕?折腾一夜也该回家睡一大觉了。”说话之人乃是一瘦子,缺了一只耳朵。
一个体态稍胖的年长者道:“牛刚,你守在蓝府,当然不知道情况,解押途中蓝府管家半道跑了,多半给蓝月送信去了。”
“哼,跑得了吗?乖乖地等死吧,就会给爷们添麻烦。你说蓝玉这个案子会有什么结果?”
“能有什么结果呢?主犯会被凌迟处死,灭三族。这可是谋逆之罪啊!”
“咱们蒋指挥使可是立了大功了,全靠他老人家一手收集证据并秘报皇上,才有今日之功啊!”
“蓝府有几个小丫鬟长得不错,一起陪葬可惜了。倒不如一会儿我找个机会”
老吕笑骂道:“呸!有蒋指挥使哪轮到你?不过如果定罪后蓝府女眷都会被充作官妓,到时你只要花点银子,倒是有机会当凉国公的瘾!”牛刚傲然道:“自从穿上了这身衣服,什么时候花过银子?”说罢二人齐齐坏笑起来。
蓝月从后面听到此处,一股怒火由心底直冲脑门,一种想杀人的冲动不可抑制地在胸中滋生、迅速繁衍,直至有种透不过气来的感觉。蓝月深吸一口气,轻轻拔出佩刀,恶狠狠盯了眼前面二人的头颅,又把目光投向了最前头趾高气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