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天定的剑划出一个完美的弧形朝刘家骏的右手切去,刘家骐惊声尖叫,石无畏救之不及,众人束手无策,陈天定的嘴角逸出一个冷酷的笑意,没有办法,自不量力总会付出代价,这是解决问题的最佳办法,总比大开杀戒强吧?陈天定暗自告诉自己。
身为孤儿的陈天定两岁时被同是孤儿出身的宁长风收养,二人既是师徒,又情逾父子。十六岁那年陈天定就开始协助师父管理帮务。陈天定本人并非嗜血成性之徒,只是身边不断倒在血泊之中的帮众提醒他现实的残酷和黑暗,逼着他不得不挥舞手中之剑,但每次陈天定总是希望用最少的流血去达到目的。十八岁后,宁长风已经将帮中事物全部交给他打理,自己专心刀道。陈天定也不负所托,将帮中事务处理的井井有条,在洞庭及沿江一代广开赌场、当铺甚至车行、酒楼等,力图将“黑帮”“白化”。如今,诸如“打劫”这样的“传统业务”已经慢慢减少,即使有“业务”,陈天定也本着尽量少流血、少杀人的原则。今天也是如此,刘家骏的手是最小的代价。不忍观看的人闭上了眼睛
“噹!”一声脆响,陈天定手中长剑断为两截,断落的剑头在刘家骏的手臂上划了个血痕,然后斜插在甲板上,发出“嗡嗡”的颤鸣声。一根镂花的银簪落在一旁。
陈天定俯下身子,缓缓捡起银簪。石无畏趁机将刘家骏搀扶一旁。
陈天定环顾四周,前方不远处一个少女面如红霞,亭亭玉立于船侧,因为没有了发簪,一头秀发随江风飘扬。陈天定楞在当场,不知道是惊艳于少女的艳色,还是惊讶于银簪上所含强大内劲。这时,少女身旁闪出一个书童打扮的少年,冲着陈天定一摆手,排开众人,满脸歉意的来到近前。
只见这个少年四肢修长,看年龄也就十三四岁,却有接近成年男子的高度,清秀的脸上虽然带点孩童的稚气,但灵动无比的双眸之中却又常常流露出悟彻天道、看破尘世的智慧。
那少年正是沈追星。
沈追星赧笑道:“这位大哥,实在抱歉,打断了你的打断了砍手的事,又觉得这么说不妥,却又不知道怎么表达,挠着头脸涨得通红,沈追星头一次面对这么多人讲话,难免支支吾吾。
陈天定气笑了。他仍不敢相信这么强劲的内力来自这个书童打扮的少年,手拿银簪问道:“这个是你扔的?”
沈追星点了点头,又掉头对远处的刘家骐道:“刘家小姐,刚才情况紧急,手里又没有可用之物,情急之下,借用了你的发簪,一会儿看看,如果损坏了,我赔你一个。”心想包里还有点银两,应该够赔。刘家骐红着脸冲这边摆了摆手,并冲陈天定嫣然一笑,但一接触到陈天定锐利、直接的眼神,忙低下头去,和平时“侠女”的形象判若两人。不知为何,陈天定内心涌起一股奇怪的暖流,那是这二十年来从来没有过的感觉,一种温柔的感觉。两岁丧母的陈天定从小生活在一个弱肉强食的世界里,周围净是一些刀头舔血的硬汉。师父待他虽情如父子,但却是一丝不苟,严格要求。
“大哥,”沈追星的声音将陈天定从恍惚中拉回了现实,“大家有目共睹,这一场肯定是你赢了。那一万两银子刘老爷肯定不能赖账,手就别,大家和和气气的岂不很好?”
那边刘琛忙点头称是,并安排刘利火速抬银子来。
站在一旁多时的章阿牛看得有些不耐烦,一杵铁桨,怒道:“你个乳臭未干的小娃娃,有什么资格在这里说三道四,还不快闪到一边玩去,免得大爷伤着你。”同时有转身对陈天定道:“少帮主,以我看不要和他们啰嗦,直接砍了他们的头、抢了他们的钱、烧了他们的船就是!”章阿牛少年时全家被官府迫害,家破人亡,只有章阿牛一人侥幸逃入洞庭,实是和官家有着解不开的深仇。以前,落在他手的官员无一幸免。陈天定这两年执掌洞庭帮以来却有所改变。陈天定当然能理解洞庭帮老一辈人的想法和做法,但他考虑脚助威。”石无畏想要上前代替沈追星,却被刘琛伸手拉住。
沈追星接过宝剑,并不立即拔剑,而是盘腿坐于地上,若有所思。如此过了一会儿,章阿牛早已等得不耐烦,正要大声呵斥,沈追星却笑嘻嘻的站了起来,对章阿牛道:“让你久等了,只是我从没学过任何招式,迫不得已将刚才他们动手的招式在脑中过了一遍,勉强和你动手。”又对石无畏和陈天定道:“我有使得不对之处还望多多包涵。”
众人听了啼笑皆非,要不是担心后果,早就笑出声来。章阿牛气得胡子竖起,怒道:“你说完了没有?”要不是看他年幼,章阿牛早就一桨砸了过去。
沈追星收起笑脸,一本正经的问道:“最后一问,你平时用这铁桨划船不累吗?”
章阿牛再也忍受不住,一招“泰山压顶”当头劈去。沈追星忙往右侧偏去,嘴里还念念有词。章阿牛见沈追星堪堪躲过,不等铁桨落地,又是一招“横扫千军”往沈追星头部扫去。章阿牛的招数虽不精妙,但他神力过人,加之铁桨重达百斤,已达“以拙胜巧”的境界,与其对敌的一般人物如是强行接招,兵器不是被折断就是被磕飞。一般的精妙招数到了章阿牛面前根本无法施展。
沈追星低头避过,躲得甚是狼狈,嘴里却仍喃喃自语、嘀嘀咕咕,铁桨贴着他的头皮而过,桨风带起的头发竟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