峡谷上,伤心绝望的铃月正蹲在悬崖边埋首痛哭。
她豆大的泪珠像是不要钱似的在脸蛋上汇聚成一条条溪流,顺着颊骨浸入衣袖,打出一片片深褐。
每当她回想起介刚才那肆无忌惮的辱骂,她就觉得嗓子发干,头晕目眩,心口传来一阵又一阵的绞痛,痛的她恨不得直接从这里跳下去一了百了。
说什么她是犯贱,她是下贱的母狗,贱到愿意用自己的身体去换取利益,以求他人的过的舒适。
明明她什么都没做,并且将一切都给对方,明明她都没有和其他男人接触过,甚至话都说的很少,居然还会遭到这种辱骂。
用软言细语和低姿态,从自己的男人那里换取一些支持与帮助,这难道也有错。
还狠毒到居然说她是婊子,婊到平日里故作清高,关键时刻又愿意放弃尊严,靠下流的身体去达到目的的那种程度。
这是什么混账话,如果她真要是那种人的话,又岂会三番五次的拂他的面子,不是应该想尽办法迎合讨好,以谋取适于自己的利益吗?
什么都没有了,本来以为能靠着这副躯体,满怀羞耻的从曾经一直儒慕的人手中换来一些安慰。
没想到温暖坚实的胸膛是没有,浓浓的羞辱与讥讽倒是吃了通透。
说到底那家伙根本没把她当自己的女人吧,说什么相互儒慕,重叙旧情,如果真心爱她的话,就不会说这种话。
起码在面对他妻子枫的时候,绝对没有说过这种话吧?
一直奉行希望永存的铃月,此时此刻突然感觉到一种前所未有的绝望。
没有同伴、没有根据地、没有要守护的子民,失去了一切,甚至连自己都送到了对方的床上,没想到到头来只是一个玩物,没什么比这更可笑、更愚蠢的事情了。
陡然间、铃月心中生出一股浓浓的怨恨与愤怒,怨恨介欺骗了她,愤怒对方腻味了她以后,又一脸厌恶和鄙夷的将她踢开。
郁气在胸腹间集结,铃月咬咬牙抹去脸上的泪水,低头看向黑不见底的深渊,心中满怀怨愤的诅咒着。
诅咒某一天有人能以高高在上的姿态,对那个家伙进行无尽的羞辱和嘲讽,然后一脚将他踢下深渊,让他那不敢与悔恨的灵魂跪在她面前忏悔。
脑海中这样幻想着,铃月没有丝毫犹豫的纵身一跳,奔向无尽的黑暗中。
在这个陌生的世界,除了那个同样可怜的小女孩,她没有一个熟人,没有一个熟悉的地方,甚至连一丁点能为她带来帮助的东西都看不到。
除了跳下去一了百了,她已经想不到任何能做的事情了。
她现在只希望自己的最后这一点无处挥发的愤恨,能在某一天能为她带来希望,希望介以一副落魄狼狈的姿态,像个忏悔者一样的跪在她的墓碑前。
虽然她也知道这种事发生的几率极其渺茫,但她只能将自己心中最后的不甘和怨愤通通注入这种意念中,祈求老天能开开眼。
扑通、重物落地声响起。
紧接着、黑呼呼的沟壑里亮起一抹炽白的光芒,介苦恼的看着昏迷过去的铃月,目光有些怔怔。
他本来可以阻止的,但他没有,因为他不知道要如何面对这种状况下的铃月。
解释!那种东西想想都知道没什么用,可除了解释,他实在想不到如何能让铃月放下刚才的话,重新投入他的怀抱,并且既往不咎。
果然、这种想法还是太过奢侈了吗?
那么..........还是逃避吧,逃避可以解决一切,想到这里,介苦闷的摸了摸鬓角,缓缓扳开铃月的眼皮,将猩红的万花筒对了上去。
“人类、你也是来寻短见的吗?”
就在介进行封印的途中,突然间、一个粗糙且沉闷的声音在他背后响起。
介头也不回的问道:“请问、你的脑子可以献给我吗?”1