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人都看向老者和那首领,老者点了点头“这里也就是老夫识字最多了!”
“先回寨子里吧,在这外面让客人们冻着,不是我们安西寨的待客之道!”
一路走着,才知道这首领叫郭镇西,是两百年前安西都护府第八任都护郭勋的后人,老者叫曾念华,是安西都护府最后一任都护曾宁的后人,女子是老者的孙女叫曾半夏。
当年中原大乱,漠北的火龙族趁机联合楼兰、大宛、康居、乌孙、高昌等国攻打安西都护府。
安西都护府的府兵不过三千人,虽是装备精良战力不俗,但面对源源不断的敌人,还是败下阵来,丢了所有的城池,大都护曾宁战死。
东归之路早已被叛变的高昌阻断,还有羌人、氐人、吐谷浑三部围堵。安西都护府剩余的残兵保着安西都护府的眷属一路往西杀出一条生路,逃到了这伊犁河谷的山洞里躲避起来。
“奇了怪了,那时候只要敌人再追击一下,不就一网打尽了?怎么他们突然发了善心?”马华觉得这事太不可思议了,几十万大军开进伊犁河谷来剿灭几千人的老弱残兵应该不成问题的。
曾念华哼了一声“马将军以为敌人都是铁板一块吗?还是都像将军这么实心眼?当初火龙族一家独大占了西域之地,便开始攻击其他各国,各国又联合起来和火龙族一场血拼,到后来是谁也没落着好,除了高昌复国,其余各国各部落反倒是元气大伤。火龙族在这西域之地也待不了,只得回到漠北!这样我们才在敌人包围的夹缝里活了下来!”
马华脸一阵红,只好笑着来掩饰自己的尴尬“原来是又起了内讧,他们这些人就这德性,我们来的路上也见识过了,他们不仅袭击我们,还互相攻打!从曾老爷子的爷爷算起,到现在也是一百多年了,这一百多年里,也真是苦了你们了!”
曾念华揉了揉眼睛“哼哼,苦倒是不苦,这里水草丰美,又特别适合种地,吃穿用度不愁,只是有一样,我爷爷和父亲念叨了一辈子的中原回不去了!我是在这伊犁河谷出生的第一个孩子,从小便是听着爷爷那一辈的人讲起中原的洛阳长安有多繁华。什么高耸入云的楼台,能够装下一只水师的玄武湖,还有十二个金人,什么上林苑的奇珍异兽,还有那天下各地送来的珍宝美食!”
曾半夏看了看马华他们“爷爷,我看这些都是祖辈们臆想出来的,你看这些人穿的也不过是寻常的衣服,又黑,哪里有你们说的面如冠玉风度翩翩?我看啦,是你们书读多了,把书上的当真了!”
胡溪崖从怀里掏出一块玉佩在曾半夏眼前晃了晃“曾姑娘,书上的确实不真实,因为中原华夏的繁盛是书上的寥寥几笔形容不来的。你知道洛阳最多的时候有多少人吗?有百万人家!在洛阳大大小小的酒楼有一千六百七十三家,各类商铺四千二百九十八家,这便是洛阳!等开春之后,我的商队再来,一定给姑娘和大家伙送来洛阳最新款的衣物!”
“这位胡先生,我看你的样子确实不像是军旅中人,你说你是商人,那么你来说说看,我们穿的这一身狐裘大衣可以在洛阳卖多少钱?”郭镇西冷不防的问了胡溪崖,想考一下这个自称是商人的年轻人是真是假。
“千羊之皮,不如一狐之掖;千镒之裘,非一狐之白。一张羊皮的价值现在是三百个制钱,按照千羊一狐的计算,狐裘在中原的话,杂色的可以卖三百贯制钱也就是二百七十两银子,纯白的狐裘,我只能说价值连城了!不过从这里运去中原,狐裘数量又多的话每张狐裘可以卖八百贯制钱。因为狐裘这东西是有价无市,太稀有了!”
“看来,这位胡先生还真是生意人,好,看来我们回中原的希望有了!”
曾念华喜笑颜开,一路上又问了胡溪崖许多中原的风土人情,像个孩子一样喋喋不休。
安西寨的外形正是梁军的军寨形制,一眼望去是木头栅栏和围墙竖立的整整齐齐,寨门上插了一面旗帜,旗帜上一个斗大的“华”字。
而且郭镇西他们还仿照西边的一些国家用石头垒了几座瞭望塔和箭楼。
马华指着那面旗帜问到“这上面怎么不是梁字,而是华?”
曾念华笑了“年代太长,我们也不知道中原还是不是大梁天下,但我们是华夏后裔炎黄子孙,所以就绣了个“华”字!这寨子里面的孩子们,取名,要么带着华字,要么有个夏字,要么就是中原的中药名字和城
池名字,我们虽然没在中原生活过一天,可我们却一天也不敢忘记自己是炎黄子孙!”
胡溪崖拉着马华下马在安西寨门前恭恭敬敬地行了大礼,又给曾念华他们鞠了一躬。
胡溪崖心里憋着许多话,还有非常难受的感觉,这群人,身为安西都护府将士后裔,被大梁放弃数百年了,却还是心怀故国,不忘自己是炎黄子孙。而他和马华,要不是因为这次要来招抚他们利用他们的兵源和土地在西域站稳脚跟,根本不会来到这里。以曾念华为首的老人们,却对那个已经忘记他们的故国充满了无限热诚,即使年逾古稀,还想着回到中原完成祖先的愿望。
“落叶归根,狐死首丘!二位,这一次你们来的目的,其实我们也能猜出来了。如今大梁恢复一统,新皇帝又派了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