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帝眯着眼张弓搭箭,一箭射出从一头鹿的头上擦了过去,鹿慢悠悠地回头望了他一眼继续吃旁边的嫩桑叶。
“皇上,再补一箭就成了”
“没劲,这圈养的东西,没了野性,射杀起来都没多大意思,罢了。”
皇帝收起弓,赵阿贵顺手接了过来“皇上,您今晚要移驾西苑还是?”
“呵呵,好个奴才,老实说这回拿了裴贵妃多少打赏?”
赵阿贵谄笑“什么都瞒不过陛下,奴才确实收了裴娘娘打赏的宝贝,不光裴娘娘的,其他的妃嫔媵嫱们奴才都收了,奴才不敢欺瞒陛下!只是实在是找不出理由回应娘娘们了,所以才斗胆问陛下的行踪”
皇帝停下脚步朝天上望了望“你以为朕真是练到了坐怀不乱的境界了?朕真是想保重龙体多活些年。朕现在有太子晋王皆能独当一面,其余的十三个皇子都不到十岁,朕已经知足了。对了,阿贵,你老实说,这几十年没有碰过女人你觉得活着有意思吗?”
赵阿贵支支吾吾起来“写,奴才,不好说”
“你直说便是,朕赦你无罪就是!”
“虽说是比一般的男人少了许多欢乐,可奴才这辈子蒙陛下隆恩,衣食无忧,钱多的用不完,吃的也是山珍海味,穿的也是三品官服,太有意思了。至于女人,在奴才的老家,许多男人一辈子都是光棍,可过的那是一个穷苦。就这,他们也还拼命活着。”
皇帝折下路边的树枝看了看不远处警戒的禁军“阿贵,朕今天问你问对了。朕也要赏你,朕以前问其他人,都说不如死了算了,唯独你说这样活着挺有意思。朕前些天也想过,就这样不沾荤腥不近女色就算活个上千年,有什么意思。你今天这么一说,朕觉得你说的对!”
赵阿贵连忙跪下“奴才何德何能,奴才只有一颗忠于陛下的心,所以事事说实话,从不欺瞒陛下。陛下有万里江山几十万大军几千万子民,都盼着陛下万寿无疆呢?”
“哈哈,你这马屁拍的朕爱听!不过你都说了,为了这万里江山天下军民,朕可以不近女色,嗯,你就回复娘娘们,就说陛下听你赵阿贵的话不近女色了!朕送你这个天大的面子!”
赵阿贵连连磕头“陛下,陛下,奴才,唉,奴才不敢,奴才不敢,求陛下饶了奴才!”
皇帝笑得很开心“朕又没有罚你,朕还要赏你,你求个什么饶?”
赵阿贵头都磕出血了带着哭腔“陛下,奴才要是按照您的旨意去回禀娘娘们,还不得被娘娘们一起给打死,裴贵妃怕是要把我给吃了。陛下,奴才求您了!求陛下开恩,求陛下开恩!”
皇帝却不再理会,而是对着最近的禁军喊了声“朕有些乏了,回九极殿,朕要清修了!”
赵阿贵不敢再哭,瘫坐在地上垂头丧气。鬼精鬼精的大内总管今天又被皇帝给套路了,众禁军从他身边经过时都忍不住笑了。
待最后一名士兵从赵阿贵身边经过,他又站了起来一路小跑到皇帝身后“陛下,奴才知错了,奴才这就去把收的各位娘娘的礼物给退了”
“阿贵,你这是什么意思,是朕穷了还是娘娘们小气?你记住,该报给朕的事一定要及时报,该怎么应付各位娘娘你就怎么
应付,礼照收事不办!”
“这,奴才明白了,明白了!奴才明天就去安排各位娘娘去仰止楼,今夜便带人出宫请杂耍班子!后天再安排各位娘娘去芳林苑放纸鸢赏花!”
皇帝拍了拍赵阿贵的头“果然是人精,不错,娘娘们给你的钱你尽情的花,只要能把她们给哄好了就行!记住,宫外人杂,不要惹出了乱子,到时候朕想保你,别人却要弄死你,你这位置位高权重啊!哈哈”
“奴才不敢,不敢,奴才一定尽心查验,每个人都给tuō_guāng了瞧一遍!”
钦天监选定的黄道吉日在六月十八,其实是为了给内宫和外朝有个准备的时间。
光一个太子的服饰物件准备都得耗费一个半月,加上晋王的,又同时在崇德殿举行。
把太子和晋王的制式弄成一样吧,开罪了太子和他身后的一干大臣,若是让晋王的制式低了,又恐将来晋王坐了江山算账。
操办这场婚礼的户部尚书张全德与内藏库总管赵守拙急的头发都快没了。
太子一再表示可以与晋王使用同样的制式与典仪,可是一些大臣却明确威胁要是张全德和赵守拙敢这样做,一定会竭尽全力让他二人身败名裂。
晋王这边也很谦恭,表示只用亲王的制式与典仪即可,可晋王府长史温谦私下里告诉张全德他们晋王妃很在意这场婚礼,要是委屈了,将来必定记恨操办之人。
思来想去,张全德和赵守拙只得去面见皇帝,二人实在是没辙了。
“此事制式典仪,还得请示陛下,望陛下明示,不然我二人怕是没活路了!”
“望陛下可怜我二人,我等愚钝,这差事实在是干的不好,”
皇帝看了看二人可怜兮兮的样子,叹息了一声“真是难为你们了,干事的人总是难,动嘴的人容易!朕是最讲公道的,此事你二人到此为止。朕今日便下旨,大婚的制式典仪等事务由太子詹事宋思远与晋王府长史温谦负责。”
张全德与赵守拙连连磕头谢恩出了宫门。
众大臣得知皇帝的新旨意后,大骂张全德与赵守拙不识大体,要坏大事。
“你二人包藏祸心,明知道东宫属官与晋王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