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陛下如此体恤百姓,臣相信大梁必能在陛下手里中兴!以臣看来,如今崔举是腹背受敌,北边的朱药师也定然放不过他,我军此时可将荆州南部全部夺取,让崔举困死!”柳明歌已经在构想反攻了
李小飞摆了摆手“臣有事要说,似豫章、柴桑口这样光复的城池,人心不稳,臣这段时间正为此事忧虑。但一时之间找不到办法化解,臣之所以带着这些大户富商来觐见陛下,正是担心臣走后他们又叛变!”
“收服人心,应该是你李小飞的强项,为何竟一筹莫展了?”刘简也觉得吃惊,李小飞都与他们结亲了,竟还说人心不稳。
“臣一开始也觉得他们应该箪食壶浆迎接我们,可并不是,没有人欢迎我们的到来。他们不喜欢打仗,一打仗生意没法做,所有人都会吃亏!而这些人与崔家都有各种生意上的来往,反而更亲近崔举。他们可不顾什么家国天下,臣这一次算是领教了!”
“朕这一次也有这种感受,百姓们并不在意谁做皇帝,也不知道谁是皇帝,他们只要吃得饱穿得暖一家人平安而已。我们过去总以为我们能施恩给百姓,可其实我们都错了。我们所做的事对他们并无半点益处,他们年复一年被盘剥的干干净净,年复一年的在穷苦中死去。我们从未真正在意过他们的死活,又何来人心?”刘简的感悟特别深,逃亡路上经常向百姓买饭,最好的不过是野菜粥,大多数时候只能自己和士兵们动手去捕猎充饥。
柳明歌摸了摸胡子“豫章城里的事,除了靠时间来化解,我们还需要派人教化,从孩童入手,可在我军中选派能人去教授传道,让他们学习经史子集,学习医术学习农事,给他们一个好的未来!”
李小飞和刘简同时看向柳明歌“这得要数十年才能有成效,柳先生确定这是一个好主意?”
“哈哈,还有一个更好的办法,那便是让他们全部重新投胎,只是你们都
不会去做!”
“十年树木百年树人,好,先生说的教化之法,我看将来可在大梁全境推行,人人有书读,人人有饭吃有衣穿!”
“陛下英明,先生高见,我李小飞今天受教了,看来我得去选人来做教书先生了。”
“对了,军务之事,由你李小飞全权负责,朕不干预,不过将士赏赐都必须报到朕的眼前,朕要亲自封赏犒劳他们!”
李小飞马上明白过来,刘简这是要重新宣示大梁朝廷的存在,赏赐封官由天子说了算。
“臣一切听从陛下指令,一切服从朝廷安排!”
柳明歌看了看李小飞“李小飞,你是个有福之人,也懂得惜福,这一点我就不如你了,哈哈”
刘简又看了看李小飞突然想起一件事“小飞,朕对不起你,小悠然在叛军逼宫的时候,我们没能把她带出来,还有许许多多大臣都落到了叛军手里。这都是朕用人不当造成的。”
李小飞连忙跪下“陛下不必自责,托陛下洪福,小悠然靠向大哥拼死带出,现在已经在南海享福了。叛军的事,错不在陛下,即使臣还在军中恐怕也不能避免。陈家军这些年来已经只知将帅不知朝廷了,出乱子是必然的事。”
刘简叹了口气“那依你之见,如何不再出这样的事?”
“臣也苦恼,若不用府兵,战力堪忧,很难击败敌军完成平叛大业。可一直用府兵,朝廷的安危就要靠将帅的人品来保证,可这人品是看不见摸不着的。”
刘简又看向柳明歌“柳先生怎么看?”
“要办此事,须得天下安定后才能着手,这个难题不是一两代人便能解开的,昨日的精兵强将,也许明日便是骄兵悍将,甚至匪兵叛将。但领兵之人如果不能把军队打造成虎狼之师,领这兵也没啥用了。唯有天下一统之后,逐步化解,其一拆解原有的军队,不让他们聚在一起,这人聚在一起就容易出事。其二,厚待将军们,给他们良田大宅和爵位金银,不让这些人因为待遇不公而心怀不满。其三,领兵的将军们三年便轮换到其他地方,驻军五年轮换一次,如此一来将士之间不至于形成依附关系。臣能想到的也就这么多了”
刘简沉思了一会儿“柳先生说的很对,这个难题永远没有最好的解法。昔日汉高祖诛杀韩信彭越等人,三世动荡战乱。光武皇帝不杀功臣,汉末天下诸侯割据四方,终是亡了大汉。柳先生说的三条办法将来或许能试试。小飞,你是领兵之人,你怎么看?”
李小飞反问一句“臣可以讲实话吗?”
刘简双手一摊“都到了今天,还不说实话吗?但说无妨,朕就是要听实话!”
李小飞又跪在地上“领兵之人,走上了这条路往往身不由己,皇帝和朝廷要猜忌,部下们要赏赐,心怀不轨的人打着各种旗号要挟叛乱。领兵时间越久,不是将军指挥士兵,而是下面的一众校尉队长百夫长裹挟将军了。这些人如果有了野心,必然撺掇武将造反!即使像陈老将军那样忠心,他带出来的陈家军也走上了造反之路,何况我李小飞。”
刘简双手按在桌子上,许久没有说话,柳明歌拍了拍手“也就你敢说这样的真话,说得好,陛下”
刘简这才回过神来“嗯,这件事确实棘手,皇帝和朝廷不敢信任武将,是因为赌的是天下的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