襄阳侯府太夫人气得直抖,可今天很多客人都是她请过来的,也是冲着她才来给襄阳侯夫人拜寿的,她要是走了,对其他的客人就太不尊敬了,可又不能就这样让永城侯府的女眷走了。
永城侯府的人向来懦弱,以后传了出去,别人只会说襄阳侯府强势,是襄阳侯府失礼。
她只能派了二儿媳去趟永城侯府,并道:“看她们的意思。要是她们想回来参加你大嫂的寿辰,你就亲自陪了永城侯府太夫人她们一起过来。要是她们执意不来,你也不用勉强。我倒要看看,他们家能硬气到什么时候。平时交际应酬的时候,没有我主动帮着永城侯府牵线搭桥,谁会理睬他们家啊?”
二太太非常不愿意。
因为子女的缘由,她们这一房比长房未来的前景还要好,襄阳侯府太夫人遇到什么需要人赔礼道歉、低声下气的时候,就喜欢派了她去,好像这样能把她踩在脚下,就能给别人出口气似的,却没有想想这会让她的子女如何丢脸。
这老太太偏心都偏到胳肢窝里去了。
不过,她还有小儿子的婚事没订下来,还不好跟婆婆翻脸,心里就算是滴着血,她面上也是笑盈盈的,应了一声“是”之后,道:“要是永城侯府指责我们对她们不敬,我该怎么回答好?”
她这个婆婆向来势利,说是和永城侯府的太夫人好,一是瞧着永城侯在五军都督府当差,有些能被他们府里利用的实权,二是因为永城侯府太夫人性子软弱,好打发,好掌握,也好糊弄,至于和永城侯府太夫人有多少真情实感,在二太太看来,甚至比不上冬日里的一杯茶。
二太太可没准备给婆婆背黑锅,才有了这样一问。
襄阳侯府太夫人平时无论如何都算是个行事谨慎之人,不知道是不是真的没有把永城侯府太夫人放在眼里,此时说话却有着对别人没有过的居高临下,道:“没什么好解释的,她们爱来不来。只要别人知道我们家重新去请过她们家的女眷就行了。”
二太太笑笑没有说话,不急不忙地去了永城府侯。
永城侯府太夫人还寻思着要是襄阳侯府再派人过来请,她是去还是不去,因而一直没有在斑点如星的湘妃竹门帘前,小脸绷得紧紧的,冷傲中带着几分不屑,道着,“难道是你吗?还是只要不是你,都不行!”
“你说什么?”施珠被戳中了痛点,立刻跳起来反击,“给脸不要脸的东西……”
王晞怎么可能站在那里任由她骂,立刻截断了她的话,对太夫人道:“您看看,施家也算是大户人家吧?好歹读过书,能断字,怎么到了施珠这里,出口比那乡野村夫还不如?难怪除了富阳公主,她谁也不亲。
“太夫人,施家舅老太爷把施珠托付给您,是看您慈爱和善,待人宽厚。可正应了那句‘君子欺之以方’,您待她以慈,她回您以恶。与其这样最终做了事还讨不了个好,还不如您写封信去给施家舅老太爷,让他派了人回京城,施府的宅子又没有卖,施小姐正好回家住。”
太夫人心中不悦。
她是靠娘家兄弟才能站住脚的,肯定是不能打娘家兄弟的脸。
要是别人说这话,她早就板了脸,一顿臭骂了。
可说这话的是王晞,是她最亏欠的女儿的孩子,她不愿意王晞不高兴。
“好了,好了!”太夫人出面和着稀泥,“你们都是好孩子。不要为别人的事吵了起来。”
施珠可没准备和王晞做姐妹。
王晞也没有准备应付施珠。
只是还没有等施珠说话,侯夫人走了进来。
王晞见了眼睛珠子骨碌碌直转,跑到了太夫人身边就抱了太夫人的胳膊,撒着娇道:“太夫人,我听您的话,不和施珠姐姐吵了。”
太夫人高兴地拍着她的手说了一声“乖”。
侯夫人已笑吟吟地说起王晞:“这孩子就是脾气好,性子又大方,姐妹们有什么事,她都愿意忍让,不愧是小姑教养出来的孩子。”
太夫人听着,想起了自己命运多舛的次女,眼眶都红了,看王晞的目光就更加柔和了,本来偏向施珠的心又偏向了王晞。
王晞见好就收——刚才侯夫人帮了她,轮到她帮侯夫人了。
“哎哟,你们别夸我了。”她笑道,“太夫人,您怎么还没有更衣?我服侍您去更衣吧?原本准备大家在襄阳侯府用膳的,如今我们没能去成,厨房里也没什么好吃的,我让王嬷嬷去东风楼叫席面去了。马上就能用午膳。
“我还寻思着我们下午都没事,人又这么齐,不如到后花园去烤肉。
“你在花园里烤过肉没有?这是我祖父很喜欢的事。每年到了夏天,我们家的人都会去青城山避暑,我祖父就会领着我们这些小字辈的烤肉。
“除了烤肉,还可以烤鱼、烤菜,再喝一口冰水镇的酸梅汤,哎呀,那味道,真是让人一辈子都难忘了。
“如今已经进入五月了,听说宫里的人马上要去西苑避暑了,我们府里没有出门的打算吗?
“我们家在西山那边有个庄子,太夫人要是愿意,我们去西山避暑吧?”
她一边说着,一边推着太夫人去了内室。
太夫人呵呵地笑,道:“你们还在西山有庄子啊!是个什么样的庄子?平时都有些什么人在那里?”
她不过是随口问问。
王晞却准备把太夫人忽悠到庄子里去避暑。
至于瞧不起她的施珠,人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