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平侯府的戏台子搭在一片平整如演练场的地方,宽敞,开阔,看戏的棚子则扎在戏台子的正对面,容纳百来号人一点也没有问题。
王晞几个人到时,还没有一个看客,全是在那里服侍的仆妇。
王晞有些意外。
不管怎样的建筑,都是因为需要而建的。
王晞忍不住问吴二小姐:“你们家平时会宴请很多人吗?”
吴二小姐点头,笑道:“我们家兄弟姐妹多,联姻也多,红白喜事的时候,就这都坐不下,我们还得跑到旁边的阁楼去听戏。”说着,还指了指不远处几个二层小阁楼。
难怪长公主寿筵的时候,她会带着她们去阁楼。
王晞抿了嘴笑,当时情景浮现,觉得对吴二小姐又亲近了几分。
常珂看着咬了咬唇。
她从小沉默惯了,有事习惯先观察再委婉地开口。可这段时间她和王晞接触的多了,却觉得像王晞那样有困惑就直接问在那么多或明艳或清丽的贵女间,却犹如鹤立鸡群,让人一眼就不会忘记,再也难以挪开。
王晞还记得自己当时的惊呼:“她是哪家的女儿?”
在她的印象中,女孩子好不好,很大程度取决于是什么样的家庭教养出来的。
吴二小姐已经对这样的惊呼和赞叹看得太多,不以为然,很是淡然地笑道:“二婶婶的父亲是西宁卫都指挥使,她是家中独女,自幼被当成男孩子养大,骑马射箭、行军布阵比我二叔还厉害。交际应酬、人情客往比我母亲还玲珑。我二叔花了很多的心思才把我二婶婶娶回来的,对我二婶婶视若珍宝。”
说到这里,她想起什么似的笑了几声,这才道:“我二叔从此成了西北有名的趴耳朵。”
王晞两眼发亮,接下来的宴会净想着怎么给这位二太太留下个好印象,一时也顾不得担忧军饷的事了,反倒高高兴兴地在清平侯府做了半天的客。
倒是常珂,为了给常妍带信,她主动和襄阳侯府五小姐说话,却让和五小姐同来的襄阳侯府二太太几不可见地蹙了蹙眉,拉着她说了半天的家常,话里话外地在打听王晞的事,还问常珂知不知道小梨花是谁请的?
常珂不是个迟钝的人,听着襄阳侯府二太太话里有话,她要不支吾了过去,要不就答不知道,让襄阳侯府二太太无功而返不说,她离了襄阳侯府的人就立马找到了王晞,把这件事告诉了她。
王晞怀疑襄阳侯府知道了陈珞给梨花班下帖子的事,可她觉得没什么好担心。
她从小到大,隐晦地想从她这里打听消息的人多着呢,她要是个个提防,还过不过日子了?
反正她文有白果和白术,武有青绸和红绸,内有王嬷嬷,外有王喜,还有事事处处维护她的长辈们,到时候兵来将挡,水来土掩就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