卡卡西原地盘腿坐下，对小小的自己招了招手。

小卡卡西不情不愿的蹭过去。

卡卡西一把将小小的自己搂进怀里。

小卡卡西瞬间挣扎了起来——他们俩都不是会亲近别人的人，除了必要的肢体触碰之外，在亲密关系上都显得意外的孤独。

所以，最理解自己的，也只有自己。

卡卡西一边带着一种无可奈何又纵容的笑意，一边把不停挣扎的自己牢牢按住，束在自己的臂弯中。

“体谅一下一个退休的老年人吧。”

“……”小卡卡西无语道，“你没结婚吗？”

“啊……这件事啊……”卡卡西说，“嘛，没有合适的人。”

“哦。”小卡卡西理解道。

卡卡西摸了摸怀里小孩的头。

小卡卡西陷在大卡卡西的怀里，抓着大卡卡西的袖子。

“所以……”小卡卡西犹豫了半天，还是没忍住好奇心，“我未来……”

卡卡西道：“你的未来已经和我不一样了。知道我所经历的过去这件事没有意义。”

“而且……就算未来不小心又走上了一样的路，你迟早会知道的。”

小卡卡西沉默。

卡卡西也没说话，有一搭没一搭的轻轻拍着小卡卡西。

小卡卡西只觉得脑子非常乱，也许未来的自己终于想通了一切，成为了一个实力高强、信念坚定的忍者，但是如今，他囿于深渊。

“你……觉得父亲……”

“父亲是大英雄。”卡卡西说，轻柔地握住了小卡卡西的手，“要好好继承白牙啊。他是一把好刀。”

“可是……”

卡卡西将小卡卡西紧握的拳头一点点松开，道：“你已经做出选择了，对吧？——就像刚才，父亲也做了和你一样的选择。只要有一丝的希望，也不放弃同伴。什么样的选择是正确的呢？这是无解的，任何的选择都会带来后果，但后果不可预知，凭借后来的事情去判断当时的信念是无意义的。”

“父亲当时的愧疚，我大约也能理解一二。他救同伴这个选择造成了木叶的重大损失，因此，在那样的损失里蒙受了灾祸的人，才会指责父亲。父亲并非在为当时的选择而愧疚，他愧疚于选择之后造成的伤害后果——即使那是不可预测的。”

“也许你们刚才会一起死在那里，而木叶也会因为情报的安全问题而遭受损失。你也很清楚吧？但也许，事情会发生转机……就像现在这样。”

“人是无法控制未来的，因此只有树立自己的信念才行。随着正道信念、永不放弃、一往直前的话，也可以将错误的事情挽救回来，重新变得正确。”

小卡卡西微微转了身，将头埋在了大卡卡西的怀里。

大卡卡西调整了一下自己的姿势，让怀里的少年人呆的更舒服些。

“同伴是很重要的存在，随便抛弃同伴就会在自己的心灵造成缺口——嘛，至少对于现在的我来说是这样的，我会尽力保护我身边的同伴，起码在踏过我的尸体之前，不让别人轻易的杀死他们。”

“而且……连敌人都知道，遇见了老师之后，不管是什么任务都要放弃呢。”

“你的信念也许会和我不一样，但是，我希望你至少能够看明白自己真正愿意去贯彻的忍道，而不是被无谓的东西所蒙蔽哦。”

小卡卡西突然道：“我长大了会是一个老师？”

卡卡西笑道：“哎呀——被看穿了。其实我也只教过三个学生……他们都很好，这种说服人的能力，将心里的话坦诚出来的能力，还是他们教给我的呢。”

如果波风水门在这里，一定会说卡卡西已经青出于蓝而胜于蓝，成为一个非常棒的人了——不管是身为老师、忍者还是火影。

卡卡西面对着水门老师时，哪怕自己已经是年近四十的老油条也会露出不好意思的神色，一反常态的谦逊而真心的表示：“比起老师来，我还差得远呢。”

这世间以其特有的残酷与温柔将卡卡西打造成了现在这璀璨而内敛的模样。

小卡卡西没有再说话。

大卡卡西也就这样一直温柔地、坦然地、而又充满了令人心安的力量地一直抱着小卡卡西，把他安置在自己的怀里，像是从这个叫人迷惑、叫人疯狂、叫人无所适从的世界里，划下一个绝对安全的结界，一个沙漠中渺小的绿洲，一个血火之中暂存的梦想乡。

“斯坎儿你在做什么——你对卡卡西做了什么——？！”

“诶，被发现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