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婧依乖张冷情的性子,多是来于此。
凌晟早早巴望着她带领萧馆脱离萧家名下,一来抽离她与萧家,护她万全;再者,收归萧馆施力入皇家之中。
另则,出于对萧婧依的愧疚疼惜,几乎到有求必应的地步。
只不过,若事关那个他不喜的人除外。
作者有话要说:以后捉虫我还是在题目标记了吧,免得大家空欢喜点进去……
☆、前尘
玄袍加身的男子携手寻常打扮而气质斐然的女子,穿行过漫漫长廊,寻馥郁桂花香气而往。二人各怀心事,去往御花园的一路,心事沉闷,未觉察分毫乏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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无独有偶。彼时,司马梓置身御花园飞檐石亭中,遥向玉湖隔岸淡目远眺。
女子戴金冠、着华服宫装,身后静立两个素衣婢女,淡漠而清寒地,似是甘心没入瑟瑟秋景中。
接连几道破空的闷响,未惊动眺望身姿的女子,却是引得她身后的宫婢交头接耳。
少倾,一内侍怀揣拂尘慌张赶至石亭外,满是不合时宜的慌张模样,“娘娘,不好了!驸马爷与一位将军在园中动起手来了!”
依照司马梓喜静的性子,本不欲过多牵扯宫闱之事,纵使她对外是皇后,但上有太后主持大局,再者,她一个空担名头的过路人,无意涉足后宫纷扰,不过……司马梓转过心思,反问了句:“宫苑中怎会有外臣?”她心里隐隐觉得不安。
内侍埋低头,声音惊慌急切,“却是不知。说起来,小奴今日为娘娘取书时还见过一次,三品武将服饰,应该是同一人。”
的三品武将?如此已然确定了是谁,“带路!”司马梓如是说着,已然迈下台阶,绕过俯首之人。小内侍俯首弯腰小跑跟上,再之后两个宫女稳步快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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由内侍指路,司马梓踏鹅卵石小路疾步而来,隔着假山怪石,将打斗情形收入眼中,余光瞥见圆拱门蓦然现身的明亮身影,脚下一紧。
“娘娘?”内侍在旁小心询问。
司马梓摇头不语。
一行人就此止步,俱是忍不住将注意投向打斗那处。
萧婧依出神一路,直到转进御花园的圆拱门,耳边忽闻极尽嘲笑与讽刺的男声,其言语之所及让她忍不住捏紧拳头不管不顾地冲上前。
“墨将军武艺过人,何不在下月太后寿宴上舞剑助兴?”头戴紫金冠身着绛紫锦袍的男子自胶着中退开一步,负手而立,阴测测地笑起。眼见那人不言不语,之前又只是一味格挡而不出招,锦袍男子得寸进尺,闪身上前,一拳正中那人肩膀旧伤。
剑舞博.彩,或许是低等侍卫求之不得的露脸机会,对三品将军而言,当众博.彩之事,却是极大的侮辱。
伊墨暗自咬牙,将伤与辱混了咽下。对于所谓贵家公子的讥讽折辱漠然不理。水利万物而不争,这道理,出身平民的她自小就懂。
她懂,她忍,有人却气不过忍不得。萧婧依循声而来,手敛于袖,捏紧一块碎银,隔空掷出,正中男子手腕。
史岩吃痛,手上一抖,暗骂来人下手阴损,直中他手腕伤处,而偏头望来时,眼里的阴狠瞬间消绝,仿若文弱君子般,恭谨行礼,“臣参见贵妃娘娘。”
“惜……”早在萧婧依现身后,伊墨疑惑凑近,方才站在她的角度,将女子投掷暗器的连贯动作不偏不倚地看个完全,伊墨上前,正诧异莫惜竟然通晓暗器功夫,进而疑惑起这人为何莽撞闯宫……伊墨还未来得及道出心中忧虑,又见那位不可一世的皇亲驸马摆出‘有眼不识泰山’的恭敬模样,就此一脸茫然地扎根原地。
“他说什么?”伊墨愣愣地盯着眼前的女子瞧,不敢置信地嚅嗫出口。
“怎么?”史岩故意道破真相还装出一脸真切错愕无辜,“好心”重复了句:“墨将军,你眼前这位可是圣宠优渥的贵妃娘娘,莫不是将军不识娘娘真颜?”
贵、妃、娘、娘?伊墨像未开蒙的痴儿般在心里默念这几字,继而嘴唇嗡动,陷入惊慌无助。
“墨……”萧婧依暗恼自己莽撞现身她面前,此时真相告破,却顾不得那许多,缓步靠近她。
伊墨愣在原地,定睛瞧着她,目光凌乱,未再有动作。
“依儿。”自背后传出一道威严男声,萧婧依心下一沉,刹那间脑海清明。凌晟大步上前,双手揽过女子肩膀,颔首望与她,满目柔情,“连日奔波还如此贪玩,”抬头,睥睨四下,恍若无人般,对她好言低语:“妹夫既已在此,想来皇妹是回了她寝殿或是先行去了母后宫里,你整日盼楚儿回宫,去寻她吧。”
萧婧依无言与他相对,眼底折射出的森寒锐利不加掩饰。
伊墨后知后觉地回神来,默然跪倒在地参拜帝、妃。萧婧依侧头垂眸,直视于她,柔弱目光尽显。
只那一瞥,萧婧依很快别开眼,知晓留在此必定更使她难堪,再者,她自身亦不愿与他一并现于她面前,顺着凌晟所说,黯然点头离开。
远离她的每一步,竟如此艰难……萧婧依扯起沉重的嘴角,一步一痛,温血渐凉。
今朝坦诚相见,便是她素来厌烦的往日如姐妹亲情般的相处,再难企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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