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甚至开始觉得缺氧窒息的那个人是自己,猛地剧烈咳嗽起来。过远的距离让他无法从精神连结那儿感觉到任何东西,哪怕他们才刚刚结合,光链本该是最光鲜的时期。平心而论,他一点也不怕被带死,他更怕的是自己没有死。
这种想法一定很作践荒的心意吧,但他不想管那么多了。
求求你回来……
他就静静地站在那,心存着无私久了以至于觉得自己有点自私的念想,伞包在他手里仿佛一捧石碑上的鲜花,少女绕道去打了报警电话,再回过头时发现他不知何时已红了眼眶:“哇,你一个大男人,你、你干嘛!”
为什么一个哨兵要担心拖累自己的伴侣一起死而拒绝结合呢?他也不知道。
现在想起来真是觉得可笑,如果结婚当天如狼似虎地扑上去不就完了么,哪来这么多事,结合之后还有什么说不通的。
可是没有如果。
他偷偷摸摸看过几次了,自从把他从井里救出来荒戴上的婚戒就再也没摘下来过,那个闷骚家伙还喜欢戴手套,遮遮掩掩的生怕他看见。
八歧大蛇说黑暗哨兵不容易死,可是如果沉在海底缺氧窒息呢?要一遍又一遍吗?听起来有点凄凉啊荒元帅,快些醒醒吧。
一目连摸摸口袋:“有烟吗?”
少女扫了一眼自己的比基尼:“看起来像是有的样子吗?”
“那就这样吧。”
他站着,太阳在他头顶上暴晒,少女好心地拉拉他:“哎,去遮阳伞下等吧。”
他没搭理,仿佛一具已经凝固在那的雕塑,手中环抱着的降落伞包上还有那个人最后遗留下来的温度。
啊,那人的白噪音是什么呢?
他之前就该偷偷听一下的,这趟回去之后还会不会有那个心情拿起来听呢。
他正惆怅着,却看到海面上突然浮起一个人,他想,这如果不是自己想的那个,就拿伞包冲上去砸爆对方脑袋瓜。他的视力确实变差了,看一个人都看不清楚,要盯着看好多次,确认好多次才能相信自己的判断。
那人沾着一身藻气,自己都非常嫌恶,骂骂咧咧地将额发拢到脑后,说了什么其实一目连一概都没听清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