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自言自语着骂道.
在许久以前,久到白玉堂还未入朝为官,猫鼠之争陷入最后阶段的时候.白玉堂偶尔会从开封府衙的墙头翻入,熟门熟路的越过众多寝间来到西南方向最里边的窗户破窗而入,直捣黄龙往某人的床铺上滚去.
这屋的主人大多时候都是不在的.他要办的案子太多,有时几天都见不着面.不是出公差就是连夜的查案,少有回房休息一整晚的时日.
猫不在老鼠就猖狂了.整日整夜的霸着床,直至几日后满脸疲倦的展昭回房后才一个打挺有了规矩.
“猫儿,这房不错,爷甚是喜欢.”
展昭本就疲倦,见这不速之客就越发觉得全身无力.对白玉堂的话一概不理.
“下来.”
“爷睡得这舒适着呢,还做了个美梦,你怎好坏爷的兴致.”
“再说一遍,下来.”
展昭实在累极,几日都不曾好好闭过眼,一回屋又见这耗子实在是心烦.
“这样吧.爷也不算是不解风情,不知好歹之人.你将桌上茶具收拾收拾就着睡睡.爷宽宏大量不介意同你一屋.”
白玉堂斜着嘴角笑的一脸狡猾.他知展昭知礼识礼故意拿这话激他,他就不信那人不就范.
可他忘了那人是展昭,儒雅稳重,有再大怨气都能化成绕指柔的御猫.只见展昭眼眸一暗,径自走向茶桌坐在那一方圆凳上,双臂一叠下巴一放直接就睡了.任凭那老鼠怎般叫唤讽刺都不睁眼.不久便响起一阵绵长且有规律的呼吸声.
白玉堂气闷至极,可对这睡死的人大喊大叫也没用.他在床间猛深呼吸几口,心中的闷气才渐渐缓过来.
自己在这逮了他那么久,他竟然不到一刻就睡死过去.但见他紧闭的双眼周布满黑青,发丝凌乱,仔细闻闻还能嗅出几缕风尘味.想必是真累了.
这傻猫就是这么傻,一心的只想着为民请命,可曾想过自己.替别人操碎了心别人可没有待他如亲如故.只道这都是应该的.
“你这傻猫,怎么这么傻!”
白玉堂指着展昭的睡脸颐指气使,一张俊脸皱的跟个喝醉酒的小老头似得.口头上不停骂那人傻,骂那人愚钝.可还是脱了外衣为他披上.又见那人颈间的发已散入至衣领内,想必刺着会不适.于是又小心翼翼的将散乱的发丝抽出缠回发带里.一抬眼见那人的睡颜近在咫尺,温热的气息喷在脸上不觉燥热起来.想收回身可是这身子不听使唤,就是维持着这距离不想移动.
心跳如擂鼓,一声响过一声.
从何时起,自己与他的关系变化成这样了呢.白玉堂轻轻垂下羽睫在展昭的脸上撒下一片阴影.
待展昭醒来已是第二日的清晨.床上已没了人影,那只硕鼠想必自觉没趣不知回了哪座酒楼或是妓馆.
昨日见那人在自己房中这般随意还真是有点动气.幸亏压了下去,不然又中了那人的奸计.
他站起身,一条雪白的外衣自肩头滑落,拾起细看领襟出青白色的卷云绣繁复华美,再摸这料子怕是没些银两买不起.
连衣饰都如此挑剔之人,不是那白老鼠还有谁
展昭握着衣裳在原地站了许久.随即似是想通了什么,微微露出了罕见的真切笑容.
这开封府衙房寝无数,就属这西南一角的房间最为不便破旧.冬冷夏热,连阳光都照不到一个时辰.娇生惯养的公子哥竟然说好出的是什么心啊?
☆、第三章
又过了几日,当老鼠又来霸着猫窝的时候.一进门,屋内什么都没有,床板上甚至已积了一层灰.哪还有个屋子该有的样子.
"好你个展昭!嫌爷腻烦是吧!爷就偏扰的你厌烦起恨.死猫!臭猫!你给爷等着!!"
"何事扰的白五爷这般闹心忿恨啊??"
白玉堂一惊,往门口一瞥.见展昭一袭蓝衣,面如冠玉.气色也比前一次好了许多.可这换屋不告之罪仍要算!
"死猫!给爷说清楚!为什么换屋!"
"既然白五爷看中这屋,展某便割爱让予白五爷.今后白五爷可随意进出.展某均不过问."
"你故意的!!!"
"展某这是成人之美,白兄误会了!"
展昭方想向前宽慰几句,只见眼前银光一闪.竟是白玉堂手中画影已经出鞘一头当次劈下.展昭闪身躲过.并不对这一现象抱有多大惊奇之处.手中湛卢一握即出,同再次劈来的画影交织出一声巨响.
"白兄为何动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