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年三十的夜晚,高速路上几乎没有车,沈江帆开得很快,他已经迫不及待了,整整七个多小时的车程,当来到陶嘉的楼下时,已经夜里十一点多了。沈江帆在路口停下车,自己走进了巷道。五栋一单元十三楼1304号。
站在楼下一层层的看上去,小区里的路灯效果很差,周围黑乎乎的一片,沈江帆看着远处那个小阳台,里面透出温暖的光线,他笑了下,掏出烟点上一颗。来的时候是这样的迫不及待,原来真的到了地方,却又不知道该怎样面对。掏出怀中的怀表细细摩挲,自从周正将这份生日礼物给自己,沈江帆就一直带着,每天总要拿出来看上几遍,抚摸几遍。指针一点点指向十二点。沈江帆将烟头掐灭,拨通了阿大给的号码。电话那头传来的声音太熟悉,让沈江帆一时反而不知该如何反应。
陶嘉看着手机显示的陌生号码的归属地一愣,心中有了一种感觉,微微鼓动,仿佛叫做心电感应。小白正在电视前看得欢乐,陶嘉做了个手势,起身推开玻璃门来到小阳台上。电话那头许久都没有声音,以至于让陶嘉产生一种电话没响过的错觉。
许久,电话那头猛的咳嗽一声,陶嘉心中一跳。“最近还好吗?”沈江帆目不转睛的看着13楼阳台上的身影,有些百感交集。“我很好,你呢?”陶嘉尽量平静的回答着。“接到我的电话不意外吗?”沈江帆笑道,再次抬头看了眼陶嘉,转身向来的方向走去。“怎么说呢?”陶嘉笑了下开口道:“就是有种感觉,你一定能找到我。”沈江帆脚步一顿,片刻再次往前走:“让你出现在我的视线之内好像已经变成了本能,就像吃饭睡觉一样自然。”电话那头安静下来,片刻再次开口道:“我真的过得很好,每天都生活的很开心很轻松,我已经很久没有这样的感觉了。”“那就好!”“我现在站在阳台上,空气很好,这边好像没什么放鞭炮烟花的,很安静,你那边呢?一定很热闹吧!”“是啊!你知道的,b城一向都这样……”
扑……大路上,一个小男孩因为和哥哥在楼下玩耍没注意沈江帆正走过来,整个人撞了上去,小男孩吓傻了,站在原地,他的小哥哥忙跑上去拉住弟弟道歉:“叔叔对不起,我弟弟不是故意的。”小男孩忙怯生生的开口道:“对不起……”沈江帆伸手摸了摸小男孩的头,从口袋里掏出几个巧克力,那是看望楚月辰的时候,他塞到自己口袋的。两个孩子欢欢喜喜的接过了巧克力,笑着追着跑远了。陶嘉在电话这边听到一些声音,忙问道:“怎么了?”沈江帆重新拿起电话笑着道:“没什么,一点小意外。”
远处的天空烟花绽放开来,屋内小白大叫着,随着电视一起倒数4,3,2,1……“新年快乐!”两人对着电话异口同声的开口道,却都忍不住笑了。沈江帆靠在车门合上手中的怀表放入口袋:“我已经找到你了,所以不用再躲着我们了,给乔娜打个电话吧,她很担心你……”“嗯,我知道!”“酒吧你不用担心,我的人在看着,还有肖文的妻子,我已经安排了人照顾……”“你……”“小嘉,没想到今年还有机会和你说新年快乐,我前几天去了流光才知道你把经营权已经转了出去,我以为这次一定能找到你了,没想到你竟然用了e城的电话给她安排了照顾的人,e城和你现在在的地方隔了至少5个小时的车程。我到底是该夸你聪明还是该生气你太聪明呢?”“对不起……”陶嘉心中微痛,低声道歉:“我只是觉得,既然要走,就该走的干净……”“我说这些只是想告诉你!如果你喜欢现在的状态,就继续这样生活下去吧!只是,如果你选择再离开,记得一定告诉我你要去哪里,不要让我担心!不过就算你不说,我也一定会找到你的,我有这个自信。”“沈江帆……谢谢你一直没有放弃我,是你的不放弃才让我没有放弃我自己。”“是我该谢谢你!直到遇到你,我才真的明白很多事,思考了很多我从不在意的问题……”
两人又略说了几句,小白在房中一直催促着陶嘉。沈江帆听到了,便先开口道了再见。
此刻,小白已经穿戴好,拎着鞭炮准备去好好热闹一番,陶嘉忙跟着换了鞋,两人一起到了楼下。小白跑到墙角去摆弄,陶嘉便站到一边用手电筒给他提供光线,不远处跑来两个男孩,他们好奇的跑到小白身边看着他的动作,其中一个还伸手想摸,被小白挡住。小男孩有些委屈的看着哥哥,哥哥拍了拍他的头。陶嘉看着觉得很有趣,便蹲下来打开一边的袋子,那里有小烟花棒,点燃后可以拿在手中玩。陶嘉掏出几根递给小哥哥,开口道:“这个不可以自己点,要回家找家里的大人陪着你们才可以哦!”说完笑着摸了摸小男孩的头,两个小男孩相视一笑的乖乖道了声谢,转身跑开,没走几步又跑回来,陶嘉觉得有趣便问:“怎么了?”只见小男孩拉起陶嘉的手,在他的手心放了两块心形金箔纸包装的巧克力,然后乖巧的说:“刚才跑过来时撞到的一位叔叔,他不生气还给我们的巧克力,现在我把巧克力送给大哥哥,谢谢你送我们的烟花。”说完,拉着弟弟跑开了。陶嘉看着手中的巧克力,愣了一下,随后笑了起来。他将一块丢给小白,另一块放进自己的嘴里,五彩斑斓的烟花在空中绽放开来,伴随着口中甜腻的味道,沈江帆,这块巧克力是我收到的来自你的最好的新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