意识消失前最后一幕,和自己对视的那副诡谲面具,映入了东野幸平脑海。
随即,他有些茫然地低头看向自己的身体。
等等,自己似乎忽视了最大的一个问题……
灯光下,他那一身精壮的肌肉,比往日更加的饱满而富有力量。
本应全身骨骼寸断、内脏被震成一团浆糊的自己,缘何又能够完好无损地坐在这里?
“幸平boy……有些事情,就由我这名神父,来指引你吧……”
坐在桌对面的锡耶纳,手中正拿着一个和他头差不多大的汉堡王七层皇堡,用锋利的白牙疯地啃食着……
这已经是半小时内他吃掉的第十八个了。
“你……这……”
东野幸平这才注意到,随着食物热量入体,锡耶纳的身体,在一层淡不可见的金光包裹下,如同重新被注入空气的玩偶一般,逐渐恢复着往日的健壮饱满。
“既然看得见……就省去我许多口水了……”
看到东野幸平颤抖着指向自己身上的金光,锡耶纳微微皱眉,不知为何叹了口气。
……
“嘎吱……”
推开满是弹孔的木门,天藤一雄皱着眉头踏入了自己的秘密别墅。
“哟,看样子是好好闹腾了一番呢。”
他的身后,腰配双刀、口叼稻草的松本银次鼻头微耸,皱了皱眉头。
屋内,浓郁的血腥味和刺鼻的硝烟让他难受。
“该死的……怒罗拳……”
顾不得查看屋内的尸体,和满是疮痍的房屋,天藤一雄径直朝着地下室的方向跑去。
祭祀完毕之后,北山虎太郎的电话就没人接听了。
预感不妙,他立刻赶了回来。
一路进来,只见到自己手下的尸体却没有敌人的,明显怒罗拳的人还有闲暇“打扫”了战场。
地下室内,迎接他的,是躺在凹陷龟裂的地板中,尸体冰冷而干瘪的北山虎太郎。
原本应该被关在这里的锡耶纳,也不知所踪。
“那个神父……被他们救走了吗?”
日本身为“上帝禁土”之一,他倒不怕教廷会派人大肆报复。
唯一要提防的,就是那名手下败将的神父罢了。
“那件东西呢……”
忽然想起什么,天藤一雄惊惶四顾,看到了地板上的某个事物。
“……太好了,这玩意他们居然没来得及带走……”
他面露喜色,弯腰捡起地上的石制面具。
虽然不知这东西为何会合二为一了,但是只要能向会长大人交差就可以了。
“……沙……沙……”
随着他的动作,那石制的面具就像是封存多年的古董突然遇到空气一般,在他掌心中化作了一蓬白沙散落。
天藤一雄的表情瞬间凝固,继而青筋根根暴起,从狂喜化为惊怒。
“张芬芳、怒罗拳……我和你们不死不休!!!”
虽然不知具体发生了什么,但是这件东西弄砸在自己手里,会长大人的怒火恐怕要降临了。
“喂喂,你这货都没了,我给你的‘愿望’是不是就到此为止了?”
双手抱胸靠在地下室门前的松本银次,呲笑着问道。
……
横滨中华街,安全屋内。
“所以……这个世界上,其实是有着神明、鬼怪之类的各种各样超凡事物存在的?”
“……那个两米多高的巨人,根本不是什么浩克之类的科学怪人,而是能使用鬼怪之力的人类?”
如同上课一般规规矩矩坐在锡耶纳身前的东野幸平,眼中满是迷茫。
李明聪在带回食物和信息后,已经识趣地去了楼下,留下了两人独处。
在那之后,锡耶纳开始了刷新他世界观的解说。
“那种人,日本称为半妖……”
对于日本民俗不是很精通的锡耶纳,也无法精确地分辨山北虎太郎的类型。
“看类型,应该是你们日本传说里某种身材高大有力的鬼怪的血脉之力。”
毕竟,光是日本的“百鬼”之中,身材高大有力的,就不在少数。
“所以我没死,是因为那面具上附着的某种存在,想借我的身体复活,结果操作失误了?”
“阿萨迈特……”
锡耶纳伸手拿过桌上最后一个汉堡拆开。
这些天被饥神之力,压榨了他体内大部分的脂肪和肌肉,若不是凭圣光吊命,他恐怕早已像数百年前无数贫困的同胞一般死于饥饿。
纵然圣光术能够帮助他快速恢复,也是需要摄入大量热量为基础的。
“你可以理解为,这是一种远比欧洲血族更加古老的、生活在中东沙漠里、吸食血液为生的怪物……唯一的区别是,他们只吸食超凡生物的鲜血,并以此获取对方的能力从而追求‘最终进化’。”
阿萨迈特,乃是来自中东荒漠最为声名狼藉、在沙漠的炎炎烈日下也能存活的强大血裔。
因为一旦盯上目标就会不死不休,而被称为“沉默的暗杀者”。
而他们收取的报酬,通常是雇主的血液。
十字军东征时期,他们还有着一个响亮的名号。
信仰杀手。
与普通的血裔不同,阿萨迈特所追求的最终目标,是不断接近、超越“原初之血”。
因此,他们对一般人类的血液不屑一顾,有着吸食一切超凡生物甚至同族血液的爱好。
“……大概一年多前,在中东的一处遗迹内,发掘出了那副碎成两半的石制面具。根据遗迹内的资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