送走最后一个患者后,闻寻川摘下眼镜,阖眼靠在椅背上揉了揉疲惫的双眼。
口袋里的手机接连响了几声,有人发微信过来,他从口袋里摸出手机。
-川哥晚上来禁色玩会儿?
-好久不见了有点想你
-[柯基扭屁股.gif]
闻寻川点进对方的头像看了看他朋友圈里的自拍,这才将大脑里关于这人零星的记忆片段唤醒。这个长相可爱的小混血是他上个月出差前在酒吧认识的,性格挺讨他喜欢的,最主要的是这小孩儿明显也是个挺会玩的主--适合用来互相消遣。
闻寻川回了条[晚上见],起身绕到屏风后换上常服,他的目光凝在小床上刚刚脱下的白大褂领口上,思索了一下,把衣服叠好准备带回家洗了。
闻寻川敲了敲隔壁诊疗室的门,“知许,你在没?”
很快门内一道低沉醇厚的男声响起,“在,进来吧。”
他推门进去,随口问:“还没走呢?”
“嗯。”看诊桌后伏案疾书的温知许抬起头看了他一眼,“找我有事儿?”
“有点。你周末有事儿没?没事的话你车借我用两天,我明天晚上得回趟家给我妈送点东西。”闻寻川走到他对面坐下,扫了一眼他手边的诊疗记录簿,“几点了,还加班呢?”
“刚有个病人来得晚,耽搁了一会儿。”温知许从口袋里拿出车钥匙推到闻寻川面前,低头继续写坐诊记录,“你车呢?”
闻寻川想到他碎成蜘蛛网的后挡风玻璃,忍不住叹了口气,“送修了。”
“又送修?”温知许抬眸看了他一眼,“你这车是给修理厂买的吧。”
“……”闻寻川有苦难言,看着面前的车钥匙,转了个话题问,“我明天去找你拿呗,你这会儿把钥匙给我一会儿怎么回?”
温知许没说话,低头写完了最后一行字,把手里的记录簿合上,起身往屏风后走去,淡淡道:“你送我。”
“成。”闻寻川勾起车钥匙上扣着的圆环儿在手指上在手指上转了两圈,抬头看着屏风后虚掩着的高大身影,“你回家这么早干嘛啊?晚上一起去酒吧玩会儿?”
“不去。”温知许脱下白大褂挂在衣架上,穿上自己的外套走了出来,拉开抽屉里拿出一瓶速干手消毒液挤在掌心里搓了搓手,一本正经道,“春梅还小,需要陪伴。”
闻寻川毫不客气地拿起他放下的消毒液瓶子在自己手心挤了点,一边搓手一边斜觑着温知许,第一万八千遍吐槽道:“我干闺女那么可爱,你给人起一这么土的名字,是亲爹吗?”
春梅是温知许的亲闺女,也可以说是闻寻川从小看着长大的,于是他死皮赖脸硬是蹭了个干爹的头衔。
“后爹。”温知许把消毒液瓶子放回抽屉里,跟闻寻川并肩往外走,“昨天把我妈送来的花儿揪秃了,被我妈好一顿揍,一天不搭理人了,待会儿路上给她买点零食哄哄。”
“当爹不易。”闻寻川感叹道。
两人从门诊大楼出来,天色已经彻底暗了下来。
闻寻川蹙着眉头继续跟他分享今天的坐诊奇闻,“……那哥们裤子一脱,包茎包得都看不到龟/头了,好不容易翻下来,操,那陈年包皮垢隔了两层口罩都没挡住味儿。”
温知许忍俊不禁,“这都没把你看直了?”
“你看了这么多年直了吗?”闻寻川瞥了他一眼,调侃道,“我们俩一天到晚面对着这种画面,性功能没受什么影响也真是奇迹了。”
温知许“啧”了一声,“你这话说得跟我们俩干过什么似得。”
“不好意思,我不搞同性恋。”闻寻川开玩笑道。
身后突然响起一道熟悉的声音,“林--闻寻川!”
两人闻声一起转过头,靠在门诊大厅外柱子旁的人拿下嘴里叼着的烟头随手丢在地上,抬腿朝两人走过来。
闻寻川和温知许十分默契地紧了紧眉。
“回去。”温知许冷声斥道。
“?”贺临舟脚下的步子顿了顿,犹豫着抬手指了指自己,不确定地问了一句,“说我?”
“嗯。”
贺临舟下意识回退了一步,一脸懵逼,问:“怎,怎么了?”
“地上的烟头捡起来,”温知许扫了一眼他身后,“往你右手边走5米就有垃圾桶。”
贺临舟顺着他的话怔怔地扭头看了一眼,脸上一热,想回去捡,又觉得面子上挂不住,硬着头皮道:“我就不捡,你能拿我怎么样?”
闻寻川看着他笑了,耸了耸肩,走过去捡起被他丢在脚边的烟头按灭在旁边的垃圾桶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