锣鼓铿锵声颇大,台下人瞬间爆发的呼声盖住了男子的声音。崔涣之见那人张口,便主动把耳朵凑了过去:“先生说什么?我没听清。”
韩子黎见他毛茸茸的脑袋靠近,似乎无措了片刻,才凑近他耳朵说:“我问你,你刚刚是不是有话想同我说?”
微暖的气息喷在耳朵上,崔涣之不适应地揉了揉,也一样凑到韩子黎耳边问:“我见先生眼熟,想问问我们以前是不是见过?”
韩子黎坐直了身子,朝崔涣之摇了摇头后,又重新把视线投到戏上,似乎是没了交谈的yù_wàng。
他神色不似作假,可是怎么解释他和阎君长得一样。人的脸是不可能长得和神的一样的。
崔涣之面上不动声色地打量着旁边的男子,心里闪着各种猜测,却又被他一一推翻。
此时台上正换了婉转柔情的女声,唱:“自那日与六郎阵前相见,行不安坐不宁情态缠绵……这桩事闷的我柔肠百转,不知道,他与我是否一般……”
唱词突然飘到崔涣之耳里,他惊觉自己心态与其中女主相似。
只是,他瞥了眼身边和阎君长得一样的男子,联系唱词,便忍不住打了个哆嗦。
头脑瞬间清醒。
崔涣之神色恍惚地听完了整场皮影戏。直到台下的欢呼声,讨论声传到耳里,他才惊觉结束了。
台下坐客渐渐散场,白布后的许然收好了吃饭的家伙,才走了出来。
许然面庞长得很好,圆眼澄澈,睫羽翘卷,一见崔涣之便弯起嘴角,露出了两枚小巧的梨涡。
他径直走到崔涣之的椅子后,凑到崔涣之耳边,语气亲热又直白:“崔二爷昨日怎么没来?可想死我了。”
崔涣之见旁边人清淡的目光望过来,他只能微微偏头,笑意微僵地对许然说:“爷去哪里是爷的事,凭你也想管?”
许然听了这话也不生气,反倒笑着嗔道:“你这冤家,平日里尽说些哄我的话。怎的,我今天不过关心你两句,你却无端端生气了,怕是哪个狐媚子把你的心勾去了?”
说着他试探性地握住崔涣之放在桌上的手,轻轻摩挲了两下,又快速放开,“我知道你这回又要生气了,不过我倒是挺开心的。”
许然说完,就眉目含情地看着崔涣之。
一旁的韩子黎面上无甚表情,只淡淡的看着。
崔涣之却如坐针毡,这感觉就像是在领导面前谈情说爱一样。
幸好,不多时就有个穿西装的青年匆匆跑到韩子黎耳旁轻声嘀咕了几句。
韩子黎立即站起身,看了眼崔涣之,朝外面走去。
崔涣之怔然地瞧着他的离开的背影,袖子却被许然轻拽了拽。
许然笑得纯真,梨涡浅浅:“二爷,我今晚陪你喝酒好不好啊?”
崔涣之心里藏事,立即挣开了袖子,流里流气地轻拍了下许然的脸:“今日的美人恩爷怕是难消受了,还得回去陪老爷子呢,爷就先告辞了。”
崔涣之说着,就在桌上放了好些银元:“钱这样的俗物配不上你与姜毅,但是爷今日有事,这些就全当做给你们赔罪了。不说了,爷这就走了。”话落,他也不管在场两人,就径直往外走去。
戏院门口,早停了汽车。司机一见崔涣之来了,便下车殷切地拉开车门。
崔涣之坐好后,司机才一路开车回崔家。
作者有话要说:感觉文冷啊,是不是因为文丑的原因qaq
第4章督军与纨绔子
崔涣之刚回到房里,判官笔就急匆匆地迎了上来,语气有些诡异:“大人,我好像见到阎君大人了,他就是那个韩督军!我看了眼,感觉不对,就马上回来了。”
原来,那个人就是韩子黎。
崔涣之无力地窝进了沙发里,随意道:“我今天也见着他了。”
“这不可能!”判官笔飘到沙发上,直挺挺地倒下去,“阎君大人日理万机,镇守地府,怎么可能会到这里。”
“我试还探过他了,他说从来没见过我。”崔涣之目光直视着天花板,接着说:“我看他神色不像是骗人的。况且,我也没在他身上感觉到阎君的气息。”
判官笔静默了片刻,就蹦到崔涣之身上道:“说起来我也没感觉到那本破书的存在。这不大可能啊,除非那人真的不是阎君大人。”
所谓一笔画轮回,一书掌生死。判官笔和轮回书是上古时候便存在至今的。判官笔在他手上,轮回书由阎君掌管。
这两样东西,是地府的至宝。二者冥冥间自有其独特的感应,这种独特的感应是不可能斩断的。
崔涣之闻言便放了点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