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凉站在床边,长久地盯着周向晚脖子上的痕迹,他觉得那吻痕颜色鲜明得碍眼,而且很不对称,鬼使神差的,他伸出食指贴在了周向晚颈侧,把吻痕遮住了,周向晚像是感觉到了什么,翻了个身,吴凉触电似的收回手,那温热的手感却一直停留在指尖,像火一样灼热,把指尖烧得发红。
吴凉不知所措,像是怕周向晚发现他偷偷摸了他,连忙跑了出去,长长得呼了一口气,客厅雪亮的灯光让他心中稍定,他望着自己的食指,食指发烫,红得像沾了印泥。
等等,印泥?吴凉眯起眼睛,万分考究地用拇指捻了捻食指,半晌,吴凉微微偏头,意味不明地道“……哈?”
周向晚一睡就睡了一个晚上,早上起来正纳闷吴凉为什么没叫他吃饭,一出卧室,就见吴凉躺在按摩椅上,眼神古怪地看着他。
周向晚挠挠脸,道“你看我干什么?被我迷住了?”
吴凉刚开始被气得眼前发黑,在按摩椅上躺了一个晚上终于能坦然面对周向晚了,道“早饭在桌上,你吃了就回去。”
周向晚满脸无辜地道“我没地方住。周鉴林都发声明说和我断绝关系了。”
吴凉道“那就回俄罗斯。”
周向晚抿了抿嘴,道“我想和你住在一起。”
吴凉无端一阵火,勉强指了指自己的脖子,沙哑道“周向晚,我不喜欢别人骗我。”
周向晚瞪眼“卧槽,你发现了?!”
吴凉道“周向晚,你要真那么爱演,不如投资拍电影,你这么耍我,有意思吗?”
周向晚老老实实道“有意思。”
吴凉被气得眼前发黑,简直不敢相信自己被周向晚这么幼稚的手段耍得团团转,巴巴地把人接回家,连床都被他睡了!又无语又无奈,道“你快走吧,周向晚,我快被你折磨死了。”
周向晚挠挠脸,道“我昨天让他们给你送沙发了,马上就到。”
吴凉只想让这祖宗快点消失,道“不用,我自己会买。”
话落没几秒,吴凉家的门铃叮铃响起,周向晚看了吴凉一眼,道“沙发都运过来了。”
吴凉在按摩椅上躺了一晚上,躺得腰酸背痛,站起来锤了锤背,道“周向晚,你都二十五了,做事情心里要有数,你骗我,是不对的。我睡醒之后不希望在我家里看见你。”
门铃还在响,听起来怪烦人的,周向晚萎靡地哦了一声,吴凉不想再管,昏昏沉沉地走进厕所。
周向晚的少女心受到了打击,在心里嘤了一声,恢复了他惯常的面对下属的冷漠脸,迈着大步开了门。
先是一束无比鲜艳巨大的玫瑰花占据了大半个视野,让人虎躯一震,玫瑰花上方,则是一张周向晚无论什么时候看见都会想打的脸。
自然是三天两头就往吴凉家跑的杜枫。
“凉凉你……”
杜枫先是惊喜的抬起头,随后发现开门的是周向晚,抱着花反射性地退了好几步,脸色猝然变得复杂起来,惊惧,疑惑,最后变成刻薄的快意,他新奇而诡异地盯着周向晚,阴阳怪气道“周大少,哦,不,你现在已经不是了,你在这里干什么,怎么?被赶出家门混不下去来缠着我家吴凉了?”
周向晚“呵。”
周向晚漫不经心地朝门口迈了一步,杜枫急急往电梯口退,戒备地盯着周向晚,硬是作出了一副强硬的样子,道“周向晚,我是不会将吴凉让给你的,你等着瞧,你最好离他远一点!”
周向晚勾起嘴角,眼神却平静令人毛骨悚然,道“我没收拾你,是因为吴凉让我别搞你。不过,你自己凑上来,就是另外一回事了。”
杜枫扫了一眼电梯楼层号,见电梯快到了,心里有了底气,道“周向晚,你要是在这里打我,闹得风风雨雨,吴凉下得了台吗?你还以为你是那呼风唤雨的大少爷呢?!我上法院告你!”
“那我真是太怕了。”周向晚叹了一口气,往窗外看了一眼,“放心,我不打你。”
杜枫抱紧玫瑰花,几不可察地松了一口气。
周向晚笑了笑“我打算把你从十三楼扔下去。”
杜枫呼吸一窒,觉得周向晚很有可能会干出这样的事。
这时,电梯到了,叮一声,电梯门缓缓打开,杜枫迫不及待地要进去,却被一架沙发顶了出来,紧跟而出的是收银员小王,抱着鞋盒的一众大汉,哈哈闻到小王的气味,叼着拖鞋从门缝里钻出来,扑到了小王身上。
周向晚道“拦着他。”
大汉们非常上道,安静无声地将杜枫围在中间,杜枫大喊道“吴凉!!!”
话音未落,小王便眼疾手快,将拖鞋快准狠地塞进了杜枫嘴里,再把他一把薅到沙发上按着。
周向晚烦杜枫烦到了极点,没什么能耐,但就是和屎一样,碰了嫌脏,不碰嫌臭。
周向晚不耐道“弄走。搞到南非挖矿去。”
杜枫咬着拖鞋“呜呜呜呜呜呜!”
周向晚身后的门无声无息地开了,周向晚感觉到气流涌动,第一时间转过了身,吴凉拉开门,看见的就是杜枫被一堆大汉按在沙发上,嘴里塞着一只拖鞋,看见他,热泪盈眶,十分感动深情的样子。吴凉在觉得荒唐之余,竟然感觉有些好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