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嘉摇摇头,不想了不想了,马上要到大路上了。他伸手拿起身旁的小筐,里面是一些铜钱,一会儿撒给路边的人用的。
当轿辇行到大路上,张嘉调整了下,坐正,抬头,眼前的景象却让他一下子把手里的小筐惊掉了。
大路两边的树的每个树杈上全都系上了红布条,路边的人们也都身着红衣,向着张嘉的轿辇投掷着祝福的红色花瓣;张嘉的轿辇之后,是长长的红色彩礼队伍,就连地上也都铺着一条红毯。
一时间张嘉的眼前只有铺天盖地的红色。
待你青丝绾正,铺十里红妆可愿。
突然周围的人都发出了惊叹。
只见四个侍卫一人拽着一块巨大的红色薄纱的一角,前两人运起轻功,一跃而起,而后稳稳落地。这块稍稍厚重一些的薄纱就丝毫不差的覆盖在了张嘉所坐的轿辇之上。
这时,关居的声音在张嘉的耳边响起,“我不想让这么多人一直盯着你。”
张嘉无奈地笑笑,眼前却越发朦胧了。
这个人,怎么这么好啊……
沿路上,那四个侍卫就一直在向周围撒着铜钱,张嘉只安安稳稳地坐在轿辇里就行了。
十多里的路,很快就走完了。
关居翻身下马,走到轿辇前,伸手撩开薄纱,张嘉正端坐在中间微笑着看他。
关居也笑着伸出了手,张嘉起身将手放在关居的手心里。
关居紧紧握住,一手揽着张嘉的腰护他下了轿辇。
随着张嘉下轿,无名门门口响起了“噼里啪啦”的鞭炮声。
“哎呀哎呀,真真是一对璧人啊!”
不知从谁口中溢出的赞美钻进了张嘉的耳朵里,他有些害羞地抿嘴笑了笑。
关居带着他一直向前走着,他轻巧地扶着关居跨过了火盆,迈过了放着五谷的簸箕,穿过了红布林,终于到了大堂。
大堂里明烛高挂,红帷披伏。
关溯和风瑾正端坐在大堂主座上,都是笑意盈盈地看着新人。
张嘉不自禁地握紧了关居的手,关居也牢牢回握住他的。
看起来就很有福气的胖司礼,满面红光地喊到:“吉时已到,新人行礼!跪!”
关居扶着张嘉面向门口跪下。
“一叩首,拜天地!”
张嘉缓缓地伏下身子,关居的声音忽然在脑海中响起:“谢天地,让你我得已横跨千年。”
张嘉的头磕到冰凉的地面上,温热的液体却从他眼中流下。
“二叩首,拜父母!”
张嘉和关居转向关溯和风瑾,再次行礼。
关居的声音也再次响起:“谢父母,生我育我,使我与你得以相配。”
“起!夫妻对拜!”
两个人站起来,面对面弯下腰。
关居没再动用神思,而是用只有他和张嘉才能听见的声音说到,“之子于归,宜其室家。”
“礼成!”
周围都是道喜之人,贺喜之声,可张嘉的眼里只有关居温柔的眉眼,耳中也只有关居刚才的那句,“之子于归,宜其室家。”
关居伸手抹去张嘉的泪水,“大喜的日子,为夫可不想见到你哭。”
张嘉笑出了声,也抬手擦了擦眼睛,说到,“你这称呼换的真快。”
两人相对无言,却在对方的笑容里读到了千言万语。
过了半个时辰,酒宴按时开了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