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学正周身散发出的暴虐戾气看得游牧和宋烨下意识后退一步,金城横臂挡在游牧面前。
“金城!”游牧在看见周学正撩起西服下摆摸向后腰的同时下意识喊了一声,伸手去拽金城。
与此同时他的余光瞥见站在楼梯口的赵安平动了。
“不!他有……”游牧转头冲快速靠近周学正的赵安平喊,但已经来不及了。
原本应该是对准金城,或者他或者宋烨的枪口下一秒直指赵安平。
赵安平似乎算准了她和周学正之间的距离,就在枪口堪堪顶到她眉心的同时她猛地抬起手臂扎向周学正心脏部门,速度快到让人骇然——谁也没看到她手中握着一把极其锋利又极其昂贵的瑞士军刀。刀尖触到周学正胸膛的瞬间,周学正目露惊愕地扣动扳机。
赵安平的恨无法估量,一掌长的刀身全部插.进周学正的心脏里,只剩一截刀柄突兀地挺着。
赵安平眉心中枪,鲜血自脑后喷溅在楼梯扶手上以及墙上,如绽开的血花,直到死她木讷的脸上没有一丝表情。
两个人一前一后倒地。
这个结果在所有人意料之外,似乎又在有些人的意料之内。
游牧清醒地看着这一幕发生,他似乎听见了利刃刺破厚实的皮肉、割裂心脉血管发出闷钝的声音,听见子弹穿过皮肤额前薄薄的皮肤、打破颅骨的碎裂声响。
他怔怔地看着自赵安平脑后绽放的血花……眼睛忽然被捂住,接着耳畔响起温柔的声音,“别看,别怕。”
“老周!”郑久安猛地从沙发上站了起来,同时也摸上后腰。
周兆轩连滚带爬地跑过来,跪到周学正身边对上那双怒瞪的死不瞑目的眼睛,周学正的瞳孔从皱缩转变成涣散,周兆轩看着他不住地大口大口呼吸——他对周学正来说不是有着血缘的亲人,而是有直接利用价值的人。也正因为这一点利用价值,周学正才会不惜贿赂郑久安将他从监狱调包换出来,可如今周学正一死,他的利用价值随之灰飞烟灭。从此他将是孤魂野鬼……
林文几脚踹开按住周之庭的保镖,将看见这一幕后完全僵住的周之庭从沙发上拽起来。
周之庭自从知道周学正在做什么勾当,不是没想过周学正的后果。只是没想到报应来得这么快。他怔忡地看着那个人身下的血越来越多,猛然间他看见周学正的尸体飘在血海上,无人打捞,陷入血海中被海鱼啃噬的下半个身体露出森森白骨,但他面带微笑,用上半个暴露在日光下依旧皮肉完好的身体在向他微笑。
“呼呼~~~啊!!!”周之庭胸膛鼓动地像要炸开,嘶吼着抱住头窟嗵跪在地板上。
“之庭!老大!”林文不停拍打摇晃周之庭,冲着四周咆哮,“叫救护车!救护车!”
林文一嗓子叫醒了狂喘不止的周兆轩,周兆轩诈尸似的突然站起身,接着转身对赵安平的尸体拳打脚踢。
“你和你该死的儿子一样蠢!一样蠢!你们这类人就该早点死!你为什么不早死!偏偏是今天!啊啊啊!”周兆轩癫狂如重症精神病人,咒骂与暴行是他此时唯二的表达方式。
游牧看不下去地冲上前推开周兆轩,“最该受到惩罚的人是你!你们!”
“哈哈哈哈哈是我!可我好好地站在这里!知道吗?从今以后没有周兆轩这个人了没有了哈哈哈哈哈……”周兆轩用那张疯癫扭曲的脸笑出来的声音比厉鬼索命还要恐怖,他边笑边转身爆踢周学正的尸体。
周学正身周的血被他踢得到处飞溅,他的衣服上、手上、脸上被血溅得更加狰狞可怖。
金城拽着游牧后退,并打手势给宋烨,让他躲去安全的地方。
“让刘队带着几个人来半山别墅,”郑久安一手拿枪,立在沙发前打电话,“……出警?他出得哪门子警!告诉他半小时不到就他妈带着他那批人给我滚蛋!……啊?!再说一遍……”
林哲表情严肃凝重,转头问郑久安:“怎么回事?”
郑久安暴躁地脱掉马甲,他像是扯下了一层人皮的野兽,立刻暴露出野兽的本性,粗暴地扯松领口后又解开袖扣拿枪胡乱指着一屋子人道:“谁敢走我看看!”
“郑久安!”林哲感觉事态不妙,一把扣住他握着枪发抖的手腕。
“有人举报,省里来人了,以职务犯罪的名义跨省调查。”
林哲的脸色登时煞白,一只手赶紧按住沙发背。“让你哥,先,送佛肯定要伤筋动骨我这儿没问题,让你哥想想办法。”
郑久安作为一个市局副局长敢把正局长架空,敢在唐海市只手遮天,概因为他顶上有人,市长郑久全与他一母同胞。
“先等等,这件事儿我从来没跟他说过,不能让他知道,想想办法肯定能摆平,这些人!”他突然又举起枪对着一屋子人比比划划,连保镖都不放过,威胁道:“他们是大麻烦,只要他们闭嘴了……”
“郑久安你疯了!这么多人!”林哲骇然又恐惧。
“多?!你说多?就这几个人,比咱们这几年玩死的……”
“闭嘴!你真疯了!你现在不理智,你该冷静冷静!”林哲对郑久安摆摆手,一转头忽然对上林文不敢置信、失望透顶的眼神。
郑久安的枪不知道是走火还是特意威吓林文,子弹“嘭”地一枪落在林文脚边。
“啊啊啊!”林文惊恐畏缩地抱头倒在周之庭身上,“你要杀我!我舅,我妈……”
“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