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是第二天一醒,我才发现我吐在了床上。
我第一时间不是清理床单,而是观察手机。
果然有几个未接电话,都是陈浩医生打的。
我立刻打了回去,那是一阵忙音之后被接起。
“立夏吗?你老爸救回来了。人现在又送icu了,手术费有些高了。三十来万,你心里有个数。”陈浩医生说道。
三十来万?我心里一颤说道:“好。”
“你快点去处理事情吧,其他的我就不说了。”陈浩医生说完挂了电话。
接完电话的我有些迷茫,爸爸救回来了我应该高兴但却笑不出来。
将床单脱下扔到洗衣机内,倒入洗衣粉开了清洗我就出门了。
随便在路边摊买的小米粥和包子,我去往了我能认识的各个银行。
账单被打出,来查存款的我却查到了卡债。
谁能想到我抱着来查存款的心,却发现了爸妈在以卡养卡。
每个银行几千到一两万不等的信用卡欠款,真正有存款的价格却不到几百块。
这谁能想得到这些?工作人员因为看见我带来的东西私下里和我解释已经没有父债子还的概念了。所以让我不用担心,但只有我自己明白糟透了。
看完了所有正规银行有钱的全部去了出来却发现手里拿到的钱不到两千,我现在真的有点想让爸爸醒过来解释一下这些卡债是怎么回事。
剩下本市内能找到的小银行,我也都去了一趟。要么没有业务往来,要么也有小几百的卡债。
一个上午的忙活,我做了无用功。
欠款三十万,各个银行的卡债加起来也有十多万。
原本以为回事雪中送炭,却发现是雪上加霜。
中午,我路过面店随便点了一碗小面。
此时电话再度响了起来,看着手机上的号码又是陈浩医生。
我有些不敢接单还是按下了按钮,陈浩医生说道:“立夏,你爸刚刚又进手术室了。还是大出血但这次没抢救回来,我们医生都尽力了。”
我对着手机说不出一句话。
“立夏?你还在吗?”陈浩医生说道。
……
“千万别想不开呀。”陈浩医生说道。
……
“我在,没有。”我说道。
“那你先冷静一下,我这边也还有事情。我迟点打给你,我先挂了。你爸妈的尸体在太平间,每个人一天要七百块的保存费用。你别想太多,尸体制冷保存需要钱的。然后三十七万的手术费付清了尸体才能带走,你这边手续和东西尽量快一点交期。不然后面还有火化安葬什么的,排不过来容易错过头七。”陈浩说道挂了电话。
这比被人用锤子砸了后脑勺还疼,不交完手术费不能带走爸妈的尸体。拖着不带走停尸房每天还要继续收钱。
交完钱,我走在了回家的路上。
路过天桥,看着下面来回奔驰的汽车我又有了跳下去的念头。
但我明白我还不能死,爸妈还需要我收尸。
我想到了家里的房产证,那个地段贱卖也能有一百万。
三十哪怕四十万将爸妈安葬,剩下六七十万也够自己安稳下半生了吧?
这是我觉得最打脸的一次,昨天晚上信誓旦旦的话语到此时全部要食言。
回到家的我,开始翻遍家的每一个角落。
第一个想法就是爸妈的主卧,我并没有找到任何小本子。
反而放我翻到了几张白纸,看着白纸我瘫倒在了床上。
我奋力的击打没有床单的被子,这些白纸上的内容并不是别的而是租房合同。
写着三月一结,下次的时间刚好是月底。月租2100,三倍就是6300。这真是我想不的事情,原来我们家这么多年了都是租的。
而我手头的钱都不到2300,不够爸妈的手术费、不够房子的房租。甚至不知道够我再这个世界在活上多久,何等的讽刺?
我晃晃悠悠的走到了大厅。
爸爸一墙的小瓶酒,我一瓶瓶的打开喝了起来。
我喝到了自己曾经灌进去的自来水,我没有吐出一股脑的只管喝下去。
几十瓶10的小酒,全部进入了我的肚子。
我打算开煤气自杀,我晃晃悠悠的关掉了房间内所有的窗户。
挪到了厨房,打开了厨房下柜。
我拧开了煤气罐后听到嘶的一声,就倒在了厨房内。
……
陈浩的电话再度把我叫醒,我迷迷糊糊的醒来接了起来。
接起来的一瞬间我才发现我没有死,再度醒来的我头昏脑涨。
我四仰八叉的将手机放到耳边,陈浩医生说道:“立夏你还好吧?”
“还好。”我说道。
“我这边还发现你有字没签,明天可以来吧?”陈浩说道。
“好,我办完手续带着一起过来吧。”我说道。
“好,吃完饭了吗?记得好好休息,不要太难过。”陈浩说完挂了电话。
爬起来才发现我开了煤气居然没死,看了一眼自己打开的煤气。才想起昨天回来的时候自己煮了难吃的面,当时煤气没气了自己花了好大的功夫才换上。
所以自己只是将没气的那个煤气瓶拧开了,而喝多的我没有发现。
我狠狠的一拳砸在地板上,手却疼的我再地上翻滚。
我拿着厨房的扫把砸了煤气灶,狠狠的砸,砸完的我拔下了接上煤气罐的管子。
这是一瓶崭新的煤气瓶,打开它我肯定能死。
我再度拧开了这瓶新的,煤气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