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噢,我叫林木,森林的林树木的木,我是……jiy的朋友、同事。很高兴认识您!”
电话那头明显顿了顿,大约在思考这是不是针对世界级富豪的新型骗局,然后那个声音好听的女人大约是希望此事成真的,开了口:
“原来jiy还有朋友啊。”
林木不敢多说,也不知道jiy有没有把自己在塔尔的掩护身份——机场领航员这事告诉家里。于是只能答:“对,我跟他是在塔尔机场认识的。”
那个女人立刻热络起来,颇有几分遗传给了jiy的自来熟:“您也是领航员吗?还是?”
“我是飞行员。”
“哎呀!飞行员,真棒!我们jiy最想当飞行员了,从小就崇拜飞行员。”
他知道。
他拼命想象那个小小的jiy,因为长了一张亚洲面孔而在学校受尽委屈。
当然了,英国贵族子弟怎么会明确说出他们的鄙视呢?
不会的。他们只会在每一处交际的细节,明明白白地让小jiy意识到:他不属于这里。
他不属于ed拼命为他挣来的贵族学校,他不属于英国伦敦,他不属于这个充满鄙视链、虚伪由不义的地面。
他是属于蓝天的。如果三年以前ed没出事,他今日也该是一名见习飞行员了。
国际长途那头,jiy聊过天了。没人搭理很久,骤然接到儿子朋友打来的电话,掏心掏肺地大聊特聊。
简直把林木当成了jiy的翻版。
她从jiy小时候爱玩的飞机模型,讲到他在瑞士上暑期学校时怎样被同学欺负。
她不得不一个夏天飞到瑞士十二次,只为了帮偷跑出学校、不愿回到宿舍的jiy办理酒店入住。他那会儿还没成年。
她又自豪地说起自己教子有方,在私立高中时每周只给jiy一百英镑的零花钱,免得他早早染上贵公子的不良习气,跟那些坏孩子玩到一起。
她说着说着叹了口气。
“您说,我们jiy这么多年交不到女朋友,是不是因为——”
林木心里一紧,却只听她继续说道:“——他太抠门了没有女孩子愿意跟他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