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花常乐说,“那个人叫方正乂,是我们刑警队队长,他有点凶,骂人特别狠。”
岳无缘望着门口,疑惑道:“我刚才看见他那样子,感觉状态不太好,是因为你们加班加多了吗?”
“可能是吧,大概是挂念家里,”话到这里,花常乐忍不住笑了,“人家的老婆可贤惠了,才不像你这样的。”
岳无缘呵呵地笑了,像说悄悄话一样细声细语回答:“别这么说,按性别说,你才是我老婆。”
花常乐望着对面这人小人得志的样子,心平气和地喝了口凉茶:“形式而已,你不最讨厌这个吗?”
“嘴巴上逞能而已。”岳无缘不再争辩,埋在头看了看桌子上的木纹,“对不起,今天早上弄倒了你的柜子,还打破了相框。”
花常乐盯着他,竟有一种“这小子终于开窍”的快感,他说:“没关系,那是老东西了,你有心赔我一副相框就好。”
“好啊。”岳无缘说完,点的菜就上了。
吃完饭,他们坐桌上聊天,岳无缘不知道中了什么邪,老扯着花常乐问方正乂的事情。花常乐笑话道:“你可别是看上人家了,先别说人家方队是有家室的人,还是。”
“你想什么呢?”岳无缘笑了,“我就是想关心一下伴侣的工作状况,有什么毛病吗?”
“没毛病。”花常乐说,“但是警察的工作不能随便乱说,这点你必须知道,很重要。”
“我对你们的案子才没兴趣呢,我就是好奇那个人。对了,他的老婆也是o,女性?”
“找我扒八卦吗?我对人家的幸福婚姻生活可没什么了解,但是他们真的是模范夫妻。”
岳无缘看了看周围,呵呵一笑,说道:“又是ao。”
花常乐闷了:“等等,你小子,该不会是……ao恋的歧视者吧。”
岳无缘给他解释:“男性和女性o和男性o,但是男性和女性o是最稀有的。”
“正常生理现象而已。”
“两个beta是不能生育的,但是beta基本都是找女性和男性o结婚生育。”
“正常社会现象,男性和女性o基数太小啊。难道你觉得有人控制婚姻自由吗?”花常乐说完,感觉不对劲。
岳无缘说:“我跟岳家说,我爱上了一个beta,如果不让我和他结婚我就自杀。我爸妈疼我,让我出来了,因为我正好是个信息素紊乱症患者,因为我正好喜欢发疯——这点太有名了。如果我不让自己变得恶毒,我是没有自由的。”
花常乐叹气:“有时候你想得太多,这个世界不一定这么……糟糕。”
岳无缘继续说:“男性和女性o就像马场里的纯血宝马。我们通常说的、o,实际上是扰乱化的种姓。”
花常乐不服:“在这个时代说‘种姓’,也是挺好笑的,就算你个刹帝利娶了首陀罗,也不会生个贱民。世界发展到今天,‘种姓’的统治时代已经过去了。”
岳无缘像是对牛弹琴的老学究一样摇头,他故意指着花常乐的胸口,说:“它死而不僵。那不仅是一种制度,也是一种叫人恶心的意识——那些东西像寄生虫一样,是活在人的心里。就像是阴沟里的蛆,没变成苍蝇你就觉得他们不存在了?”
花常乐没想到岳无缘突然贴近自己,咄咄逼人地与自己对峙,他酝酿了一下才回答道:“但是我们不是这样,你也不是刹帝利。”
岳弥镜囊跸招θ荩他抬起头,趾高气扬地说:“我不是刹帝利,我是男性。种姓是刻在你的基因里的,是性别。就拿之前那个举例,他想要做一个女人,也许还是一个女人,他可以通过雌性激素让自己变得阴柔,也可以通过高蛋白增肌药让自己力量倍增,但是他永远没法把自己基因里面的y(性染色体)给剔除出去,哦对了,那还是一个被污染的y染色体。”
花常乐摇头:“虽然我不懂你说的‘被污染的y染色体’,但是我认为六种性别都是平等的。天性是已定的,随机,我们无法选择。话虽如此,但是我们可以选择我们做什么,并且快乐地做我们想要的生活。人是自由的。像那个o‘小姐’,他希望自己脱离自己的性别,可以选择吃药、手术、变性。跨性别者并不是罪人,我们只是选择我们想做的。我不是你们家族的人,没法管你们家的规定,别人都说警察是‘官儿’,其实不是,我们还是活在一个人权社会里的。”
“但是呢,不管是人权社会,还是没人权的社会,都有狗窝,和赌马场,高大的纯血马比个杂种要高贵得多,还有一点,‘基因种姓’的存在本身就是一座巨大的赌马场,那些纯血宝马是天生赢家。”
第六章美丽·新世界·爱
花常乐对岳无缘的阴谋论没有兴趣,他叹了口气,拿起筷子夹了盘子里已经凉了的油麦菜,闷不吭声地嚼起来。反倒是岳无缘,越说越上瘾,他知道花常乐不喜欢听,还是要说。
“够了。”花常乐终于忍不住了,用筷子的另一头敲了敲岳无缘的手,“你这小子就不能学乖点儿吗?少给大人添堵也是一种进步。”
“哦?”岳无缘没心没肺地笑了,“那我给你讲个故事。”
“你还会讲故事?”花常乐被勾了兴趣,但是转头一想,岳无缘的故事多半掺了毒药,就像是搅和了玻璃渣的冰淇淋一样,绝不是给人吃的。
岳无缘用手支起脸,一副带伤的好面相竟透出温顺善良的假象,他想了想,慢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