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雪怡冷哼一声,把人推开,挤到人群里查探究竟。
却是朝廷的招兵告示,招十六岁到三十岁之间年富力强的男子,要求身无残疾,还有一些其他的要求,她只一扫而过,便没了兴致。
却听人议论道:“听说这次边关吃了败仗,主帅朱巍不听副将劝告,五千将士深入敌营被埋伏,无一生还,还险些丢了庸安城,真是造孽。”
“那个朱巍,不就是明王的舅舅么,几个月前还是大英雄,转眼就成了狗熊,还说什么取代孟家军,孟老将军打了一辈子胜仗,可曾败过一次?就他这点斤两,也敢大放厥词……”
“正所谓乐极生悲,看,这不就y-in沟里翻船了。”
“唉,只可惜孟将军老了,否则我大邱哪会让鞑子欺负到这个地步,这个朱巍,当年也只配给孟老将军提鞋。”
一片冷嘲热讽中,顾雪怡蹙起英眉,猛地揪起那人的衣领,冷道:“你懂什么,孟老将军一点都不老,去年还生擒了一头成年猛虎,你们这些连战场都不敢上的废物,有什么资格对他评头论足!”
她转身大步离去,心中却是一片怅然。老骥伏枥,英雄迟暮,最是无可奈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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叶重锦此番吃了些苦头,很是咽不下这口气。他那一家子老小,更是咽不下这口气。
家里这宝贝疙瘩,平时磕到碰到哪里,他们都要心疼好久,更别说今日这般颠簸,还被扔在那么大的龙址山,听到消息时,安氏直接给吓晕过去了,康寿院那边压根就不敢透露风声,否则以老爷子这脾气,非进宫告御状不可。
如今人是回来了,一家老小坐在叶重锦屋里,各个心气不顺。连带着看同样姓顾的太子殿下,也满是不善。
叶老爷子坐在上座,一拍桌案,“老夫明日就去面见圣上,让晟王府给个说法!”
叶岩柏亦是脸色y-in沉,道:“父亲息怒,此事交给儿子处置便是,儿子为官以来太过和善,让外头的人以为,我叶家人好欺负,此番便叫他们瞧瞧,我这丞相,到底是老虎还是病猫。”
安氏眼眶还是红的,怨道:“你还知道,若不是你一向好说话,我阿锦能叫人欺负了去?”
老爷子也附上一声冷哼,显然是赞同媳妇的说法。
叶岩柏被两双幽怨的眼睛瞧着,原本的火气越烧越旺,打定主意要给那位刁蛮郡主一点颜色看看。
内室里,叶重锦刚喝下药,j-i,ng神恢复了一些,便使劲瞪顾琛。
太子殿下很是无辜,他挑了挑小孩的下颌,笑道:“阿锦就这么对救命恩人?”
“都是因为你,安成郡主才会找我的茬,而且你不来救,我哥哥也会救我的。”叶重锦道。
叶重晖揉了揉他的脑袋,问:“安成郡主虽然刁蛮任x_i,ng,但分寸是有的,阿锦是不是说了什么,惹怒了她,她才气得把你扔在山上?”
小孩一噎,他的确是说了些“真话”,让那位郡主恼羞成怒了,但是这并不是他的错,正所谓君子动口不动手,他一直很君子,是那位郡主道行不够,说不过别人就发火。
他无辜摇头:“没有,我什么都没说。”
自己弟弟是什么x_i,ng子,叶重晖一清二楚,听他撒谎也不拆穿,反而宠溺地摸摸他的小脑袋。
顾琛亦佯装不知,同仇敌忾道:“既是如此,那一定要给她点厉害瞧瞧,让她以后都嚣张不起来。”
叶重锦咧开唇,露出一口小白牙,道:“我有一个好主意,肯定能气死顾雪怡。”
顾琛附耳过去,小孩一开口便是一股淡淡的药香味,一双明眸倾泻流光,鬼灵j-i,ng怪的模样惹得人心头发软,顾琛忍了忍,终究还是抵不住诱惑,把这香喷喷的小娃娃搂在怀里。
叶重锦一愣,随即推了推他的肩,顾琛耍无赖道:“今日累得厉害,阿锦让孤抱抱。”
叶重晖眸色一冷,刚要动手把这只大型犬拽走,却听顾琛道:“叶公子莫不是忘记在龙址山上说的话了,若是孤先找到阿锦,你日后便不会阻拦我们相处,叶氏嫡子,总不会言而无信。”
叶重晖沉默片刻,竟是转身出去了。
小孩下巴搭在顾琛的肩上,望着兄长的背影,奇道:“怪哉,我哥哥何时这样守信了,我竟不知道。”
顾琛没有答话,只将怀里的宝贝疙瘩抱紧,幽深的眼瞳里闪过一抹不舍。下次见面,他的阿锦该有多高,是胖是瘦,他还能不能轻易抱在怀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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次日一早,叶岩柏跪在养心殿前,为子伸冤,此事迅速传开,很快,安成郡主当街掳走叶家小公子,将之抛在荒山野岭之事,亦是不胫而走,一下子掀起了民愤。
安成郡主的名声本就极差,在叶家的百年清名面前,孰是孰非,根本不必想,已经清清楚楚。
大街小巷都在谈论叶家那个可怜的小孩,听说一出生就有着不足之症,这些年小心将养着,好不容易养大了,这么一病,也不知还有没有个好的,晟王爷家这闺女,哪里是女孩,分明是女罗刹啊!
甚至有人往晟王府门前扔臭j-i蛋和白菜,联名上书大理寺,要求严惩安成郡主,御史台那些人更是没闲着,因着栗县涝灾,百官都夹着尾巴做人,想写几份奏折骂人都找不到,如今晟王爷的好女儿这就上赶着送上来,后头又有叶相撑着,他们哪里会客气,日日上谏,惹得皇帝跟晟王爷焦头烂额。
庆宗帝拉着弟弟走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