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国在长辈面前从来都很乖，乖巧地喊“姐姐、婶婶、阿姨、姑姑……”，眨了眨圆溜溜的眼，手脚麻利地下床，穿鞋洗漱背包，十分钟后兔子似的飞快逃走了。

同伙有：沈荼

新生扎堆儿在食堂，人挤人走不动路，这时候想到学五食堂，立即调头找苏长青。这么久了，苏长青还没吃完，手捧一碗小米粥，啃半个包子，指了指眼前的空位，咬着筷子说：“我还以为你俩不来了。”

南国抹一把辛酸泪：“新来的室友太可怕了！白大褂，不是咱们学院的，像是医学生。”

哪料沈荼极怪异地瞥来一眼

“怎么，我说的哪里不对？”

沈荼幽幽道：“我没参加高考，后门进来的，考古系混个文凭。”

苏长青极矜持地笑：“中文系。”

“我是计算机学院的啊！”

咦？咦咦？！！

他这才后知后觉地意识到，以后要孤零零一人上下课、期考要单打独斗，挂科了也没室友一起补考……前途一片惨淡。

“八点到下午六点去体育场领军训的衣服，明天下午两点体育馆新生大会，后天开始军训。”

苏长青拍了拍南国萎靡的脸，笑着说：“振作起来，军训是跟同学搞好关系的好机会。你看起来弱弱小小的，就当锻炼身体了。”

然后端起碗，从口袋摸出一袋麦芽糖放在桌子上，挥了挥手走了。

南国双目无神，抖着手舀了一勺粥，还没喝进嘴里，突然手肘被撞了一下，粥洒在了裤子上。他扭头怒瞪沈荼：

“你干嘛啊——”

沈荼没吭声，起身移到苏长青的位子上，且旁若无人地将整袋麦芽糖装进了口袋里。

他这才注意到沈荼左手拿筷子，是左撇子。

大大小小的会开了一天，六点散会，南国脚步虚浮，眼见食堂熙熙囔囔没个空位，订外卖又来不及，等会儿七点半又有班会，只好空着肚子忍耐。等到班会结束，九点多了，食堂还是人多，他干脆回宿舍，取了钱包去小吃街海吃海喝，可一推门，见沈荼在系鞋带，医学生柔弱地靠在椅子上抹护手霜，苏长青已收拾好了，回头冲他柔柔一笑，说：

“就等你呢！你、小沈、秦歌，我是宿舍长，咱们621宿舍去小吃街聚个餐。”

第2章r2暗香

“你们有忌口的没？”

苏长青果真跟个大哥哥一样，进了一家人不算多的小餐馆，点菜先问他们的口味。

南国想去大橙子吃酸辣粉，可苏长青说九点半大橙子关门了，心里就有些不开心，闷闷地点头：“我不挑嘴，随便点。”

沈荼：“甜的。”

秦歌双腿悠然交叠，保养得白白嫩嫩的双手放在擦干净的桌子上，热水烫了茶碗，自顾自地倒了杯水，说：“我只喝水。你也别点太多，晚上吃多了不消化。”

“哟你成仙儿呢？！喝什么茶水，喝露水去啊！”

“——别吵！秦歌是学医的，这方面懂得多，可大家热热闹闹吃个饭，就不要这么讲究了。我点了三素一荤，单点了一份酸辣粉，不知道合不合你的口味。”

秦歌嘬了一口茶水，说：“你倒偏心他。”

南国腮帮子呼呼的，即便是生气，也跟发威的小奶猫似的，看上去眼睛圆圆反而十分可爱。

苏长青忍不住捏了捏他的娃娃脸，笑：“这张脸长得讨喜。”

沈荼依旧一副睡不醒的模样，左手拿筷子，南国怕被他撞，于是离得远远儿的，留出的空位由宿舍长补上。

“我是本地人，十七岁，事儿多，性子婆妈温吞，有时候罗里吧嗦的，你们别见怪。要是哪儿烦着你们了，尽管摊开了说，以后这四年还请你们多多关照。”

苏长青敬了一杯茶，一饮而尽。

南国觉得挺有意思，也端起茶，学得有模有样：“我南方来的，十八岁，有个上小学的弟弟，家里有矿，总犯迷糊，办事儿不着调，但绝对不是坏人！你们关照我，我也关照你们，我玩儿游戏贼溜，咱们四个网吧通宵开黑，哥带你们统统上王者！”

“熬夜伤肝，通宵别算上我。我是学医的，爷爷爸爸姑姑都是医生，当然，我也会是。我有轻度洁癖，不希望生活的环境脏乱差，所以，宿舍卫生必须搞起来。”

说着，秦歌惬意地眯起狭长双眼，以一种冷艳高贵的目光扫过在座的室友，然后鼻端发出一声不轻不重的“嗯”。

南国：“嗯，你这‘嗯’是什么意思？”

“对你们还算满意的意思。爱玩儿、事儿妈、懒，只要不影响到我，你们怎么着都行。”

“爱玩儿”南国：可我不大满意。求你搬出去吧，搬去你姑父家就清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