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小文还算有点同情心,知道杨瞎子双目失明,在杨家又过的不好,从朋友口中得到这个消息,又见对方挣得不多,就将这个秘密藏在心里,还嘱咐朋友也不要对其他人说起。
如今,杨小文已经到了婚配年龄,姆父早在两年前就帮他看好了婆么那边的一个出了五服的远亲表哥,那人不仅长得人高马大,还是家里干活的一把手,更是家中独子,和婆么家挨得也近,正好可以相互照应。
于是,杨小文的姆父就说服杨李氏给两人订了亲。
杨小文和表哥相处了两年,也觉得对方很不错,对这个表哥是打心底里喜欢。
然而,就在上个月,杨李氏突然改变主意,想要主动取消两人的婚约,打算将他嫁给镇上的员外家当妾室,就为了员外家那五十两聘礼。
杨小文死活不同意,当即放言除了表哥谁也不嫁,他的姆父自然也不想自己的儿子去做别人家的妾,哪怕对方是个富贵人家,于是帮着磨了将近一个月,杨李氏才勉强同意,只要老大家能拿出五十两银子,就不取消他和表哥的婚约,也不把他嫁给员外家当妾。
如今还有三天时间,就到了最后期限,杨老大家想尽一切办法也只凑到了二十两银子。
正在杨小文着急得嘴上冒泡时,无意中在山上见到杨瞎子找到了一株党参,突然就福至心灵地想到了办法,就趁着对方不注意偷偷跟在身后去了镇上,亲眼见到对方从万大夫手中接过十二两银子。
于是,就想着既然杨瞎子这一次能卖到十二两银子,想必以前也卖得不少,要凑足三十两银子肯定是没问题的。
于是,杨小文就立马飞奔回家,将这件事偷偷告诉姆父,两人合计了一番,去柴房找了一通,没找到一个铜板,却正好赶上媒婆带着沈家庄的人回来,得知提亲一事没成功,又见到堂屋里摆了满地的箱子,杨小文的姆父觉得机会来了,当场就说他们没有凑足银两,但是沈家送了这么多值钱的东西来,完全能够供应杨修文日常所需和进京赶考的费用,就让杨李氏放弃将杨小文嫁到员外家的想法。
杨李氏本来是想同意的,但随后另外几个夫郎就吵闹起来。
杨李氏大怒之下不仅拒绝了杨小文的姆父的提议,还对两人大骂了一顿。
杨小文本就性子柔弱,当场就被骂哭了。
杨老大虽然有意见,却也不敢忤逆姆父,立马拉着夫郎和儿子离开堂屋,回到房间。
杨小文没办法,只好将杨瞎子有钱的消息也一并告诉了杨老大。
三人再次合计了一番,杨老大当即决定去找杨瞎子要银子,对方若是不给,就算抢也要抢过来。
于是,次日一早,趁着杨家所有人都出去干活时,杨老大背着所有人悄悄回家,一脚踢开柴房,虽然没见到杨瞎子,却将房间里再次搜了一通,当然也是什么也没找到。
而负责监视杨瞎子的杨小文也悄悄回到家中,对杨老大说道:“父亲,我知道瞎子在哪里,他刚才拿着一个篮子上山去了。”
“跟我一起去山上找他,银子肯定被他带在身上了。”
杨老大带着杨小文一起往村口走去,正好见到杨瞎子提着一个破篮子摸了过来,趁着周围没人迅速跑过去,一把捂住他的嘴往树林里拖,然后用镰刀放在他的脖子上,恶狠狠逼问道:“说,你把银子藏到哪里去了?都交出来!”
杨老大想得很简单,杨瞎子不仅在杨家,在村里也是隐形一般的存在,无依无靠的,他只要把银子逼出来就行,就算不伤到对方的性命,相信瞎子也不敢把这件事说出去,只得打碎了牙往肚子里吞。
一听到声音,杨瞎子就知道对方是谁,感觉到脖子上轻微的刺痛感,他背靠一棵树,整个神经都开始紧绷起来,悄悄握紧拳头,却用十分平静的语气说道:“我没钱。”
紧张兮兮地跟在杨老大身后,看着这一幕的杨小文,小声地拆穿他的谎言,说道:“你有钱,我都看到了,你经常去镇上卖草药,昨日还卖了一根党参,镇上的万大夫给了你十二两银子,我看得清清楚楚的。”
杨瞎子知道自己卖草药挣钱的事情早晚会暴露,如今被人说出来也没有惊慌失措,而是镇定自若地说道:“一个铜板都没有,若是不信,可以搜身。”
杨老大没想那么多,将镰刀递给杨小文,让他架在杨瞎子的脖子上,自己则将对方身上仔细摸了一遍,只搜出一个小包裹,里面除了两个馒头,果然一个铜板都没有。
杨小文有点着急地说道:“不可能没有的,阿父,他一定是把银子藏在山里了。”
杨老大将馒头扔在地上,一把夺过镰刀,重新逼问道:“说,你把银子藏在哪个位置?”
杨瞎子一言不发地沉默了一会儿,就在两人都在紧张万分之时,他却突然爆发,一手掀开杨老大手中的镰刀,另一只手洒出一把药粉。
杨老大在措手不及之下,镰刀脱手而出之后,被一把药粉迷晕了过去,最后四仰八叉地软倒在地。
杨小文大惊,连忙跪在杨老大身边,叫道:“阿父,你醒醒,你怎么了?”
叫了半天,杨老大也没反应,杨小文才害怕地哭了起来,对杨瞎子问道:“死瞎子,你到底把我阿父怎么了?”
杨瞎子蹲在地上摸了一阵儿,终于摸到棍子和馒头,又将破篮子提在手里,才站了起来,面无表情地说道:“一个时辰后,他自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