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后就是门,那东西能穿过门伸进来,绝对不是人。
韩斯门活了大半辈子,从未吓得这样惊慌,汉城的皇宫,宫斗失败的妃子会死去,传闻,会化为景福宫的冤gui……
他不敢想。
可是他想不明白,为何大明的朝鲜话,要打个招呼吗?
“安……安酿哈塞哟!”
“放……放我离开这里,我什么都给你。”
严成锦面色肃穆。
一道阴恻恻的声音再次响起:“你拿走了藏书馆的宋氏天工?”
韩斯门心中大惊,它怎么会知道,这时,又一股刺鼻得让人反胃的血腥味传来。
“没……没有!”
正在这时,一道昏黄的光亮照进来。
只见身前站着一具shi体,面对着面,异常狰狞可怕,吓得他抱头大呼小叫。
腥臭的热流溅到他脸上,热乎的,是xue。
韩斯门接近崩溃……
光亮消失了,周围恢复黑暗。
一道阴恻恻的声音再次响起:“说谎的人,最终都会留在这里。”
“拿……拿了,我拿了!”
……
紫禁城,
锦衣卫火速回京,向牟斌禀告:“大人,严成锦将韩使节带去了奇遇屋,那地方……属下不敢进去。”
牟斌连忙去东暖阁,向弘治皇帝禀告。
弘治皇帝捻着美髯须:“朕倒是好奇,藏书馆丢了什么书,严成锦要这样大动干戈,将韩斯门威逼至此?”
“陛下,朝鲜年年向我朝进贡,此举有损我朝与番邦的朝贡关系。”张升担忧。
“宣严成锦和韩斯门进宫。”
锦衣卫驾着快马去良乡,在良乡的官道上,碰到了严成锦,良乡的衙役押着韩斯门,返回京城。
严成锦已知道,韩斯门的儿子韩俊,带着宋氏天工等书,去了天津港,等待登船,并派了良乡的衙役去追。
“你的马跑得比本官快,快让牟大人派人去天津港,截住朝鲜的使臣,本官这就进宫。”
折腾了大半日,回到京城,已近黄昏。
严成锦进宫,快步前往奉天殿。
弘治皇帝见了他,率先问罪:“朕听闻你为了几本书,押了朝鲜的使臣,为何呀?”
李东阳三人和六部大臣目光,落在严成锦身上。
只见,这个家伙手伸入怀中,掏出来一物。
咳~
李东阳看到它,差点没咳血出来。
严成锦握住它,这才正色道:“韩斯门带走的书中,有一本名为宋氏天工,此书记载着单筒望远镜、叆叇、船只的制造之法。”
弘治皇帝和大臣大惊失色。
“这等机密,你怎么放在良乡的藏书馆中?”
江南出现工坊时,这早已不是机密了,制造难度不算高,匠人跳槽到其他民坊,很容易就制造出来。
严成锦没打算捏着这些东西。
有竞争才有繁荣,只掌握在良乡,大明反而故步自封。
其实重要的,是力学和算数学,没准会让朝鲜发生什么改变,比如孕育出工业革命。
“臣心系天下百姓,不想私藏。”
刘健等人轻叹一口气,秘方传承下去,价值连城,此子还将它抖出来,真是……大公无私。
“那这书找到了吗!”弘治皇帝嗔怒,朝鲜使节带走此书,令他不悦。
牟斌忙道:“已让锦衣卫去追,昨夜离京的话,想来还没有登船。”
“你亲自带人去!”
牟斌领命,快步奔出东暖阁。
“陛下,不如将翰苑,不许坊间流传。”刘健正义谏言。
入库宫中的藏书,严成锦并无异议,但不许坊间流传,便阻碍了大明的繁荣。
“陛下,臣将这些书追回,并非因其是孤本,臣家中还有好十本,追回韩斯门带走的书,只是不想让其流入朝鲜。”严成锦继续道:“臣要在良乡的船厂,兴办理科,教授这些书。”
“理科?可是理学?”李东阳疑惑。
理学是文科……
严成锦说的理科,正是上一世的理科,将大明的读书,分为文、理两条路。
读书人十年寒窗苦读,有些人考到了四十多岁,也不见得能考上科举。
可见,想考上科举,要花上所有的时间,压根没有时间顾及理科的课目。
所以,把理科拿给书生秀才去学,在大明,是极不合理的做法。
朝廷决定取士的,是八股文。
读书人压根没有时间,去学这些杂学。
并且,花一丢丢时间去学,也学不出成果来。
想在理科上研究出成果来,也需要花费大半辈子的功夫,甚至比文科还要多。
“臣说的理科,是研究数字的学问,同科举一样,也要考试。”严成锦道。
弘治皇帝和李东阳等人的眼睛亮起来。
“只不过,是设在良乡船厂和工坊的坊间考试,臣在船厂,设置了一个职务,叫工程师,只要通过理科的考试,当了工程师,一个月能拿三两银子,多则五十甚至上百两。”
嘶~
六部大臣倒吸一口凉气。
一个月上百两的工钱?
这是他们一年的俸银啊!
弘治皇帝有种做梦般的感觉,一个月花上百两,雇一个工人,值不值?
三十两,能在京城买一亩上好的良田。
四两银子,就能买一头猪。
二两银子,能买一头五十斤的羊。
一个月收入一百两,天天大鱼大肉啊!
“你这理科考试,可有考试的户类规定?”刘健都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