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桓城立时懵住。
韦家吊脚楼共分两层,上层是卧房,下层是猪圈,因为地板隔音不好,猪圈里的每一丝风吹草动楼上都能听见,猪鼻一拱食槽,满屋都回荡着响亮的哧溜声。
气味倒不算太重,只是……乡土气息忒浓了些。
陆桓城书香门第出身,笋妞妞也算是金枝玉叶,怎么说都不该诞生在腌臜污秽之地,可他们寄人篱下,别无选择。
陆桓城长叹了一声,怅然心想,他若能思虑得周全些,也不至于让晏琛瞒着产痛上了路,沦落到这步田地。
这边晏琛疼得大口喘气,憋出一身热汗,那边韦婶还在欢快地唠嗑:“哎呀,仔儿你看是不是巧得很?我家母猪前两天也刚生,一窝十只,一只赛一只的壮实。我亲自照看的,全给喂活了!依我看,你家媳妇这胎,八成也能活!”
八成……这“祝福”是不是稍微吝啬了点?
陆桓城胸口有点不舒服,但还是不动声色地克制住了。
有求于人,要和颜以待。
他在心中反复默念了三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