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不敢沾s-hi乎乎的枕头,便把它一块儿搁在褥坝上。
这般勉强熬到半夜,窗框猛地震动,迎面袭来一阵劲风,扑熄了床头幽微的蜡烛。
四周霎时落入黑暗。
像被一块纯黑的缎子突然蒙了眼,看不见手指,看不见床帐,只听得到山间忽近忽远的狼嚎。晏琛悄悄抬起头,想看窗外,又怕窗外会露出两只发亮的绿眼睛,吓得把脸埋回了s-hi褥子,脚趾勾紧,密密地颤抖。
小笋也团成一个r_ou_球儿,战战兢兢躲在他腹中,乖巧地一动不动。
晏琛心里满是无处诉说的委屈。昨晚还什么都好好的,有暖褥,有鸳衾,陆桓城焐热他的手脚,填满他的身体,赐他一场销魂酥骨的洞房花烛,还抱他香汤沐洗,唯恐遗留一丝不痛快。
今晚……却连人都不见了。
昨晚还温柔地承诺,说每一晚都会陪伴他,不让他身冷,这才一天,不到十二个时辰,就把他丢到了荒郊野外,丢到了这座佃户都不愿住的破陋小院里。
晏琛打了个喷嚏,隔着衣物抚摸肚子,悄声道:“笋儿,我们商量个事。以后你生下来,我若抱你,你就乖乖地睡觉,姓陆的那个爹爹若来抱你,你就尿他一身,把口水吐他脸上,弄得他臭烘烘的,替爹爹报仇,好不好?”
笋儿欢腾得像一尾小鱼,小拳头隔着肚皮撞了撞晏琛的掌心,表示答应。
晏琛迟疑了一会儿,又反悔了:“还是别尿他了吧……你祖母刚过世,桓城是长子,要赶回去守铺慰灵的。我们不能总叫他迁就,得多体谅他几分,凑合着熬过今晚,明日他就会接我们回去了……笋儿?呃,你乖乖的,别踹,别踹了……”
他连连求饶,淌下一颈子冷汗。
笋儿不太开心,毫不留情地一脚踹在他胃上,扯得肝胆生疼。晏琛猝不及防,身体蜷成一只熟虾,攥着被子低低地呻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