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些记录跟庆生叔所说的相差无几,不过稍微详细一些而已。蓁蓁在翻阅档案后便大发雷霆,质问为何蔡全前两次报案,都没有立案处理!
对于这个问题,王达只是轻描淡写地回应:“农村里的野孩子那个不是天天到处乱跑,要是谁家丢了孩子都要我们去找,那我们不就连睡觉的时间也没有。”
“话怎能这么说,我们可是领着纳税人发的工资,那能这样敷衍了事。如果孩子的父亲第一次报案,你们就立刻出敬去找这些孩子,他们可能就不会出事了!”蓁蓁对王达怒目而视,一副张牙舞爪的架势,吓得后者不自觉地后退。
我怕她会揍对方一顿,于是连忙拉住她。
“你们肯定没在基层待过,不知道情况。虽然说失踪24小时就能报案,但哌出所一般都会拖上十天半月,甚至不予立案。”王达小声地咕哝着,仿佛给予立案已经是对蔡全天大的恩赐。
“为什么!”蓁蓁冲他怒吼一声,要不是我拉着她,她肯定会冲过去踹他一脚。
“还不是为了提高破案率……”王达怯弱地解释:“失踪这类案子通常都是吃力不讨好,就算动用全部警力也不见得能把人找回来。人没找着就不能结案,不能结案自然就会拉低破案率。”
他这么一说,蓁蓁又要发难了,我使劲地拉着她,在她耳边小声道:“大部分基层派出所都这样,不少民警都以‘少做少错,不做不错’为办事原则。我以前待在反扒队时,类似的情况每天都能遇到。失主财物被盗后,如果没能把小偷当场抓住,就算到哌出所报案,值班警员也只会随便做个记录敷衍失主,根本不会立案。”
“难不得现在的治安这么差!”蓁蓁恶狠狠地瞪了我一眼,仿佛治安不好是由我一手造成的。
对此,我只能两手一摊以示无奈。
离开县派出所后,我们便前往梁村,希望能从蔡氏姐妹的父母口中,了解她们出事当日的情况。可是当我们到步后,却发现似乎来得不是时候。
零乱的厅堂里,笼罩着一股压抑的气息,一对男女分别呆坐在相对的两个角落,他们就是蔡氏姐妹的父母蔡光耀及梁娟。此刻的梁娟似乎仍沉浸失去爱女的痛苦之中,双目无神地凝视着女儿的课本及奖状,仿佛在寻找女儿留下的气息。而蔡光耀则边喝着二锅头,边指着妻子漫骂,责怪对方没有好好照顾女儿。
蔡光耀喝得晕头晕脑,向他问话只会浪费时间,因此我打算把重点放在梁娟身上。然而,梁娟的j-i,ng神状态也不太好,只是喃喃自语的说两个女儿都很乖很懂事,尤其是姐姐蔡芬,从来不用她c,ao心,读书经常拿第一名。
当我问及事发当日的情况时,她突然握住我的手,以略带神经质的口吻说:“姐姐一向都很懂事,绝对不会带妹妹去危险的地方玩,绝对不会,绝对……”
“那个蓄水池很危险吗?”蓁蓁问。
梁娟神经亏亏地回答:“去年有一头猪掉进去,淹死了。这事姐姐也知道,她绝不会带妹妹去那里玩。”
梁娟胡言乱语般跟我们说了很多关于蔡氏姐妹的往事,不过似乎跟她们的死亡并无直接关联。而且她的j-i,ng神状态越来越差,继续问下去恐怕也问不出什么,所以我们只好先行离开。
随后,我们来到王村,并在田地里找到正在干农活的蔡全。他不像蔡光耀夫妇那样,仍沉浸于痛失儿女的悲伤之中,但当我提及他的儿女时,他亦不禁黯然伤神,嘴角颤动,沮丧地喃喃自语:“藏镜鬼要是想找丫环,把那三个臭丫头要过去就是,怎么连老四跟老幺都搭上呢……”
“藏镜鬼?什么是藏镜鬼?跟你五个儿女的死有关系呢?”蓁蓁惊奇地问。
“藏镜鬼是一只可怕的恶鬼,我们村子里的人都很害怕她……”蔡全在田边席地而坐,拿起竹筒边抽着水烟,边向我们讲述一个流传于王村的可怕传说。他的叙述非常零乱,而且夹杂大量方言俚语,不过我勉强也能听明白。他所叙述的传说大概如此——
这事应该是发生在解放之前,当时有个地主叫王寿,因为他很有钱,而且王村的农地几乎全都是他的,所以很自然就当上了村长。
他有个儿子叫王庆,倚仗父亲的财势,经常在村里作威作福,村民都很害怕他。可能是坏事做多了吧,有一晚他喝完花酒,回家时掉进鱼塘里淹死了。他死的时候还没讨老婆,按照当时的风俗,没拜堂成亲就不算成人,死了也不能安墓立碑。
王寿虽然有几房妻妾,可就只有王庆一个儿子,当然不能让他死后连墓碑也没有。于是便去找神婆帮忙,给儿子安排冥亲。
(蓁蓁问:“冥亲是什么意思?”)
冥亲就是给死人安排相亲,神婆会让双方家属把他们的灵牌放在一个没人的房间里,让他们安静地相处一会,然后做法事询问他们是否愿意做一对鬼夫妻。如果双方都愿意,那就给他们安排冥婚,如果不愿意就再安排另一次冥亲。
王寿有财有势,按理说要讨个鬼儿媳一点也不难,只要他开口,别说鬼儿媳,就算是要讨个活儿媳妇,也有人抢着当。可是,虽然有不少人愿意跟他攀上亲家的关系,但却全都失望而回。原因是每次神婆询问王庆的意愿时,他都对神婆大发雷霆,骂神婆随便找来些庸姿俗粉来敷衍他。
神婆也够冤的,不但把附近过去三年内死去的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