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说什么?白卫国……是你舅舅!?”薄老爷子神情一怔,诧异愕然而又不可置信的瞪大双眼看着薄荷。
薄荷挑了挑眉,淡淡颔首:“嗯,我亲舅舅的确叫白卫国,也就是你们唯一所知道的那个白卫国,曾经登上云海市杂志专访,从小镇走出来的乡镇企业家……白卫国咯。真是不巧,他是我妈妈同父同母的亲哥哥呢。”
宛然一笑,看着他们一张张不可置信的神情,心里终于平衡了许多。
现在该后悔了吧?当年,如果再多给妈妈一些机会,如果再多给你们自己一些机会,如果尊重她的母亲,事情就不会是今天这个样子。
“当年的白家虽然比不上蔡家有权有势,但是想要支援你们,也是搓搓有余。不过……”薄荷看着薄光,淡淡一笑,“舅舅说再见到那个负心的人,一定会剥了皮抽了筋才能解心头之恨呢。没有人会原谅,原谅那些所作所为那些事,我婆婆也说过……她寻找了二十八年的好友吃了那么多苦,余下的半生一定要获得幸福快乐才好。没有人……会原谅这一切。”
薄荷看向薄老爷子,薄老爷子跌坐在椅子上,低头再也不说一句话。
“薄荷啊……”奶奶却泪眼朦胧的望着薄荷,“当年是我和你爷爷逼着你爸爸做那些事,是我们不知道你妈妈的身份,是我们看不起你妈妈,让你妈妈吃了那么多苦。我们也不知道你爸爸和你妈妈这二十八年又发生了什么事,但是既然他们又有了孩子,还是个儿子,这就说明他们还是有感情的。你别这样对你爸爸,也别这样对薄家,好不好?”
“奶奶,”薄荷看向薄老夫人,却侧着身子面对门口,留给薄老夫人一个决绝的背影和冰冷的面孔:“我一直尊重您和爷爷,因为在我心里你们和他们不一样,我也一直这样认为。可是后来我明白,其实没有什么不一样,你们始终鄙视我是白合的孩子,你们在你们以为的公平里做着从不公平的事。奶奶,不可能了,不可能原谅他,也不可能再对薄家伸出任何的援手。没有亲手摧毁薄家已经是我最大的仁慈,我做不到亲手毁掉薄家,但是薄家有难时,我也做不到没心没肺的给予援助。湛家的钱,白家的钱,没有一分一毫一厘会拿出来再给你们。而我薄荷,在嫁进湛家开始,在知道自己的身世那一天开始对薄家说,就已经不再有任何的价值。”
“薄荷……不是这样的……”奶奶摇头,眼泪哗哗的留了下来,所谓的老泪众横便是如此吧?
薄荷的心泛起一抹心酸,扭过投去,不再愿意听任何的解释。
“隐,走吧。”薄荷微微的吸了口气,看了隐一眼,迈步大步而去。
“站住,你给我站住!”薄光在后面大喊,意欲追上来再向薄荷问个明白。隐身形一晃挡在薄光身前,伸手揽着薄光冷声道:“薄先生,夫人要回家了,请你止步。”
薄光抬手便要给挡在眼前的小子一个巴掌:“又是你,滚开——”
隐反映极快的伸手挡住薄光落下来的巴掌,薄光诧异的低头看着眼前的少年,隐冷冷的看着他,眼眸里毫无畏惧:“对我来说,可不会像夫人那么善良。”
“你……”薄光一顿,审视起眼前的小子来。为什么他觉得这小子眉目间有些熟悉?
隐用力的甩开薄光的手臂,回头看了眼薄荷已经消失的背影才转身大步跟去。
“薄荷,薄荷——”奶奶还在后面哭着大喊,可惜薄荷再也不会回头,再也不会。
坐进车里,薄荷深深的叹了口气,看着镜子里的自己,伸手摸了摸自己的脸,今天她回到薄家,将薄家的人伤的体无完肤,可是心里并不如想象中那样的痛快,好像还有一股气压在腹部。但她并不后悔,只是觉得话说的还不够绝,事情做得也不够狠,但是不怕……还有下一次,她虽然不会再回到这里,但是她今天倒是确定了一件事,这婚只怕没那么容易离了。
隐上了车,关心的看着薄荷问:“夫人,要我来开车么?”
“你有驾照?”薄荷有些诧异的看向隐。不满十八岁的隐,怎么可能开车?
“有,不过是假的。”
薄荷轻笑:“那行。”说着便真的推门下了车,隐也立即跳下车,两个人换了位置。
坐到后面薄荷才有些担心的看着隐道:“今天麻烦你了,只要遵守交通规则,警察便不会查你,但也仅此一次让你开。”
“是。”隐微微低头恭敬道,回头便启动了车子离开了薄家花园。
车子驶出薄家大门,薄荷抱着一羽安静的靠在座椅上,觉得很累。
这一仗,她并不算完胜,有太多超乎她意料的事,例如那个男人……她以为,他不会放弃他如今所拥有的一切,毕竟那是他苦心经营几十年所得。但是让薄荷意外的是,他竟然反差如此强烈的选择了母亲,不惜撕破与蔡氏的‘婚姻关系’。
其实,在英国他亲口说出那个秘密之后薄荷便应该不难猜到今天,他已经豁出去了,他去了英国,他说出了他自己的重婚罪,所以今天这一切的坦白又算什么?只是薄荷不愿意相信他的情真意切罢了,可是他终究还是表明了他的那份儿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