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着刺耳的爆鸣,一大团火焰就从那金属中喷洒出来,随即,身后传来的更大规模的爆发和惨呼声就充斥了子爵最后的一点儿听觉。他木然的回过头去,看着几百呎之外,那被橙色火焰托举腾起的烟云,感觉自己的精神已经麻木了。
联系到他们之间的间隔和位置,拉斯马斯似乎很容易就能得到一个令他绝望的事实。
没有希望了,军营已经被彻底包围了……这些该死的,可怕的敌人,已经准备好了要将自己的部下斩草除根,一个不留!即使自己能够返回到营地里,组织起那些残兵败将,也不可能重振它们的士气,带着那些丧失了斗志的新兵,想要战胜这些魔法的傀儡是不可能的,对方只要冲过来就可以碾碎
是那些图米尼斯人吗?除了他们,整个大陆上也找不到更多的这样的魔法大傀儡了吧?还有这种可怕的爆炸,除了拥有法师团的图尼佬又有什么人能拿得出来?混沌的头脑里面似乎有一个声音冷嘲热讽,
只有魔法,才是战争之中的王道,所谓的士兵,不过只是用生命来完成一些无不足道小事的补充……
不,战神在上,不是这样的……战士才是战场的王者,用刀剑收取生命,战斗到最后一息,就是我们对于自己的忠诚!
目光再在那些奔跑的士兵们身上停留了一瞬,子爵蠕动唇皮,发出了一个干巴巴的唾弃声,然后他弯腰拾起身边的一柄长矛,迈开步子向前冲锋。
那邪恶的魔法并非毫无弱点,他们笨重的身体是无法抵挡一个足够灵巧的战士的。只要躲开他们那个会喷发出火焰的武器的口,还有那个不断旋转的带着利齿的前颚,就可以无视他们的攻击,他们没有手臂,没有腿脚。也不可能翻动身体,所以只要接近它们,冲上它们的身体,就一定可以找到它们的弱点!
瞪着眼前缭绕的烟雾中那个巨大的黑影,发出嘶哑干涩的怒吼,子爵向前冲锋!
但刚刚迈出三五步。一片黑暗忽然包围了他。
力量一瞬间被抽离了,手脚,身体,所有的感觉都离开了自己……并不是因为伤痛,或者是被火焰炙烤,而是因为一个声音。
一种无法描述的声音。像是一个人的声音,他在说话,却又让人无法理解,究竟是在说些什么……
“真是一个人才,这个时候竟然还能存有斗志。”
斯特兰撑起身体,坐在舱门那里一块凸出的金属上,战场上的硝烟和血液混合成的刺鼻气味让他深深皱起眉头。不过却并没有去掩盖口鼻,只是看了一眼那烟雾里那个一头栽倒的帝国人。
视线慢慢抬起,落在那被火焰和烟雾遮挡的天空,在那弥漫的阴沉里,无数只有他才能看到的闪烁光辉,正在慢慢地升起,宛如萤火。
只有仔细观察,才能看到,那些萤火的真正面貌——浅浅的绿色的光泽,在虚空中勾勒出一张张表情怪异的面容。他们在呆滞,在惊愕,在嘶喊,在哭泣,手舞足蹈地升起。最终模糊,收束,成为一个个凝结的光团,消失在空中。
在那里,一层暗淡的银色勾勒出一个法阵的本影,硕大的圆形仿佛集合了无数符文,却又似乎只是个简单的图形。可就是那个简单的法阵,却仿佛恐怖故事之中最为可怕的噬魂怪物,正在大口地吞吸着那些无辜的灵魂。
“很关心他们的去向?”
无声的疑问在年轻人的心中回响,让他微微一震。
“或许吧,好奇是人的本能。”斯特兰眯起眼睛,视线再次落回到那战场的火光上:“不过,比起关心那些我无法改变的事情,我更关注另外的,比方说这些燃烧的黄金,我的主宰。”
天启坦克的每一发炮弹,花费的金币都是数以百计的,不仅仅有那些火球珠的几百金币的费用,还有那里面封存的法术卷轴……那些火球术,或者是阳炎爆之类的高级法术都是高阶货色,就在刚刚的两个沙漏刻度里,被一口气发出了三十多发,于是光是这一次覆盖射击花掉的钱,就是近万的金币!
所以,这种金属战车的战斗手段,是如此的简单粗暴,根本就是在用金币来砸毁对手,那每一寸燃烧的火焰,都可以看做是等量的金箔!
“战争本来就是一只yù_wàng永远也无法满足的吞金兽,而且我记得,下令炮击的,似乎是你嘛?“
皇子脑海里的‘主宰’哼了一声,似乎非常不满某人的态度:“如果你打算节省费用,那么包围之后,派遣两辆车进去碾压就已经足够了不是吗?而你却做出了那种命令,所以,你现在是希望我替你挽回这一笔损失?”
“不不,我的主宰,我当然不是这个意思。我只是说,这是一场战争。”
年轻的皇子轻笑起来,仿佛自语:“战争的意义,从来不是完全摧毁敌人本身,因为那只会激发他们所有的斗志,就像两个人的搏斗中,有一个人如果不顾一切的拼命,那么他的对手即使取胜了也要付出很多代价,迫使对方服从自己的意志,使对方不能再作任何抵抗,这才是战斗的意义,也是战争的意义。”
“又是他曾经说过的话?”
‘主宰’的反问让斯特兰沉默了一下。
是的,这是几年前,爱德华告诉过他的……那是他们对付白杨镇周边,第二股成了气候的匪徒‘铁碎利特奇’的时候说过的,而事实上,此刻斯特兰不过是想要将那个计划在大致上重新复制一遍而已。
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