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上偶遇打劫的,被吓得半死,抢走一身财物,倘若对方还问你是不是要知道他的名字。说实话,且不论他说的名字是真是假,问题是你敢听吗?这难道不是杀人灭口之前的戏弄吗?黑斗篷这回是真确定了,这位修行人前辈绝对是有捉弄妖物的瘾啊,是要等他玩弄够了,才会把对方杀死,就好像蛮荒之中有些凶猛的野兽一样。
看样子今天可是死定了,说不得好歹自己也有一身神通法力,在断慈山也算是被赐了名号的。黑斗篷正打算一横心与这修行人来一个拼死一搏,不料那修行人又道:“你记住了,我叫做陆止一,回去交代的时候别说错了。另外替我问候那头银角金狮子,就说让他洗干净脖子,好等我上断慈山去把他的脑袋切下来。”
黑斗篷听得这几句话,真的是好像三九天烈日下比一盆冰水浇了个透心凉,把他吓了个够呛,他颤颤巍巍的转过身,结结巴巴道:“前……前辈……辈,您……您您究竟……究竟是……是什么人?”
这修行人说出银角金狮,正是他主子的原身,修行人连听都未必听过,就算是在断慈山,也不是什么妖物都能知道的。现在竟然被这来历不明的修行人一口道破,而且放出这样的狂言。黑斗篷这一下是彻底吓傻了,自己今天可是撞了大运了,怎么遇上了这样一号煞星,听口气至少是跟主上的修为不相上下啊。黑斗篷听见这话之前。自己心里还存着侥幸,想要等这修行人走了,再溜回头来瞧瞧。别的不说,至少把刚才抓到的那漂亮的建木之精小妞给带回去享用啊,现在可是一点儿心思也不敢留了。
那修行人哈哈一笑,道:“真是没用的脓包,我说了叫做陆止一!你要是再记不住,要不要我刻在你心里?”说到最后,语气一变,带着一股阴森森的感觉。
黑斗篷双腿一软。差点又要跪倒。一个知天境的修行人说要把什么刻在心里,那又岂止是说说而已。你能想得出他会有什么手段让你这辈子都记得这三个字,或者只记得这三个字?黑斗篷连忙点着头如小鸡啄米一样,道:“记住了记住了。小妖记得牢牢的。绝不敢忘记。”
那修行人似有些不耐烦。冲他一挥手,道:“本来应该让你留下一只耳朵一条胳膊的,但见你还算懂事。暂且就借给你用吧。记住了,你身上的左胳膊,左耳朵已经姓了陆了,明白吗?滚吧!”
黑斗篷一听,真是如蒙大赦啊,这一阵连惊带吓实在是太遭罪了,好歹也是堂堂一代大妖物啊,他可以感觉眼泪都差点流出来了,二话不说,连忙噗通落地磕了好几个响头。随即飞天而去,就在离开建木林的刹那,只见他回身一挥手,那些在建木之上燃烧的阴火尽数如蒙号令,尽数凌空飞起,一条线地钻进了黑斗篷那喇叭花一样的法器火囊之中。而黑斗篷本人也化作一道黑云翻滚向西而去,速度之快,眨眼便不见了踪影。
眼见那黑斗篷真的去了远了,那建木之上的修行人周身的流风忽然逸散,露出了陆正的身形。只见他久久眼望黑斗篷离去的天际,重重的松了口气,不愧是一位大妖的修为啊,刚才那一一下收起所有的阴火,如果是自己可就做不到了。不过眼见此景,他的一颗心总算是落了地,好歹是连蒙带骗把他吓走了。陆正对白衣人师父道:“师父,弟子平时是不是哪儿做得不对,冒犯到您老人家了?”
白衣人奇道:“这话从何说起啊,你虽然笨了点,但说到恭敬有礼,倒也是万里挑一啊!”
陆正又问道:“那师父您跟弟子是有仇,一直瞒着我吗?是不是上辈子就是我害死您,让你不得不躲在这玉佩里头的?”
白衣人道:“这就更无从说起了。陆正,你到底是怎么了,怎么尽说怪话,莫非是被刚才的妖物吓傻了?”
岂料陆正一听,顿时叫道:“既然咱们无冤无仇,又有师徒情分,师父你何苦要害我?那妖物分明就被你吓走了,你却还要叫住他,告诉他我的名字,这是生怕人家找不到报仇的对象,还是您有心要置弟子于死地?”
白衣人一听,呵呵笑了起来:“原来你是在介意这个啊,这你就不懂了,在蛮荒之中针对那些妖物,就得如此嚣张霸气,你要是不报出名号,人家还以为你是怕了他呢。若是他起了疑心,到时候你就死得很难看了。”
陆正哪里肯信道:“这个弟子就不清楚了,反正我刚才都是照着您说复述而已。师父啊,弟子以前怎么没发现,你吓唬人,不对,吓唬起妖物来,怎么那么熟门熟路,是不是以前经常守在山道上对着过往的妖物勒索东西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