灵虚正说到此,陆正忽感元神一阵恍惚,知道是自己神识使用过度,元气消耗太厉害了。当下不得已跟灵虚说明情况,收回了神识,以采取天地生机元气之法行功良久,才缓和了过来。一睁眼,洞内已经暗了下来,气息沉闷,当即走到洞口坐了一会儿,却原来已经到了傍晚啦!,一缕霞光激散天际,迎着晚风,陆正静静思量刚才灵虚说的那些事。
他忽然想起自己被荒未央带到这四相境之时,曾经在北面山坡上看见三鲜跪在雪地之中,身上落满了雪,几乎成了雪人。不知道,三鲜此时还是不是跪在那里!他想来想去,心中越发肯定起来,三鲜一定就是灵虚前辈的孩子!一定是他知道了自己的母亲被关在这座山峰中的石室里面,要不然怎么会跪在那片雪地里呢?而且慎虚师叔对三鲜又凶又恶,但是上一次自己带着烤鱼去给他吃,他却要留下一条给三鲜,说明他对三鲜还是有些情分。
这看似矛盾的态度,一定是因为他曾经喜欢灵虚的缘故。三鲜既是灵虚的孩子,但同时也是山鬼的孩子,慎虚师叔对他的态度自然时而好,时而坏了。人跟妖居然能够生出孩子,那三鲜到底算是人,还是妖呢?
灵虚前辈,或许自己应该叫她灵虚师叔,当年被山鬼掳走之后,到底又发生了什么呢?听她的口吻,似乎并不后悔,反而是爱上了那个妖怪?那她后来怎么又回到了天宗呢?是被天宗的高人救回来了吗?如果是这样。她又怎么会被关在了这四相境中无比黑暗的石室里?慎虚师叔又为什么要挑断她一条手臂,被难道是因为三鲜的缘故吗?
一个又一个的问题,不断在陆正心中起伏,他心中满是对灵虚师叔的怜悯和同情,而灵虚师叔说的修行人是为了,又让他有些困惑。他待在日月庐那么久,并不觉得老师和乐先生是为了满足什么啊?当然了,老师和乐先生似乎跟天宗这里的修行人有些不一样。从来也没听他们说过修行什么神通法诀。
许多问题想不通,却忍不住的去想。陆正觉得自己有些好笑,一会儿灵虚师叔再说下去。自己不就知道了么。又何必在这里瞎猜。只是三鲜的事情,到底要不要跟灵虚师叔说呢?想来想去,犹豫不决,陆正起身走回洞里。看见石床上的七弦琴。便拿过来又将《无名曲》弹了一遍。心中才渐渐安宁。
心气一松,便觉得肚子饿了,陆正又去挑了剩下的一些果子来吃。勉强充饥。心里正想,要是这堆果子吃完了可怎么办,便听见身后渊无咎道:“陆正,荒师弟怎么走了?”
陆正心里松了口气,这回应该不会不明不白饿死在这儿了,道:“他说去玄阙峰太阴宗去找小鱼姑娘了!”
渊无咎脸上表情变了好几次,摇着头道:“这,这,这不是要……”
陆正见他这了半天,便替他说道:“要闹出乱子来?”
渊无咎道:“正是啊,太阴宗可是从来不允许男子踏足圆缺湖的,即便是涤玄天去了,也只能在玄阙峰下等候。荒师弟这脾气,只怕……哎呀!”他一脸愁眉紧锁,显得十分担忧。
连身为道门忘情天的涤玄天去了也得在玄阙峰下等候,而不得破例,可见这太阴宗门规森严。陆正想到荒未央的脾气,也不由暗暗担心,实在想不出他会闹出什么样的乱子来!从来只有他们想不到,而没有荒未央闹不出的乱子。
渊无咎和陆正对望一眼,两人同时叹了口气。渊无咎问道:“可惜我才听到元台弟子禀报,荒师弟已经走了一天一夜了,以他的神通,现在怎么追也来不及了,哎,陆正,你说我现在是如何是好?”
陆正看了渊无咎一眼,忍不住道:“你才是天宗掌门,怎么反而来问我呢?”心道,难怪岸无涯老是想着要篡夺你的掌门之位。
渊无咎被陆正一噎,长长叹了口气道:“早知道当初荒师弟提出要来这四相境,我就该严词拒绝。哎,或者当初小鱼姑娘来了之后,我就不该把她留下做客,让她及早回宗门,也就没这回事了!”
陆正心道,您现在说这个是不是有些太晚了,轻声咳嗽一声,提议道:“要不要先将这事跟涤玄天说一声?我觉得就算是掌门你的话,只怕是对荒未央未必有用。为今之计,只有先通知涤玄天,看他老人家是不是去玄阙峰走一趟。我估计乱子肯定是已经闹出来了,只求在他闹出大乱子之前,涤玄天能把荒未央提溜回去便好。”
渊无咎苦笑道:“恐怕也只有这个办法了,只是以我的修为,即便施展天行神通,要从天宗赶往道海三山也需要整整一天,等涤玄天再赶往太阴宗……我看到时候涤玄天正好赶得上收拾残局。哎,莫非这荒师弟要做象帝先第二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