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莲亭冷冷的道:“童百熊,在这成德堂上,怎容得你大呼小叫?见了教主,为甚么
不跪下?胆敢不称颂教主的文武圣德?”童百熊仰天大笑,说道:“我和东方兄弟交朋友
之时,哪里有你这小子了?当年我和东方兄弟出死入生,共历患难,你这乳臭小子生也没
生下来,怎轮得到你来和我说话?”令狐冲侧过头去,此刻看得清楚,但见他白发披散,
银髯戟张,脸上肌肉牵动,圆睁双眼,脸上鲜血已然凝结,神情甚是可怖。《+乡+村+小+说+网手机阅#读》他双手双足都
铐在铁铐之中,拖着极长的铁链,说到愤怒处,双手摆动,铁链发出铮铮之声。任我行本
来跪着不动,一听到铁链之声,在西湖底被囚的种种苦况突然间涌上心头,再也克制不住
,身子颤动,便欲发难,却听得杨莲亭道:“在教主面前胆敢如此无礼,委实狂妄已极。
你暗中和反教大叛徒任我行勾结,可知罪吗?”童百熊道:“任教主是本教前任教主,身
患不治重症,退休隐居,这才将教务交到东方兄弟手中,怎说得上是反教大叛徒?东方兄
弟,你明明白白说一句,任教主怎么反叛,怎么背叛本教了?”杨莲亭道:“任我行疾病
治愈之后,便应回归本教,可是他却去少林寺中,和少林、武当、嵩山诸派的掌门人勾搭
,那不是反教谋叛是甚么?他为甚么不前来参见教主,恭聆教主的指示?”童百熊哈哈一
笑,说道:“任教主是东方兄弟的旧上司,武功见识,未必在东方兄弟之下。东方兄弟,
你说是不是?”杨莲亭大声喝道:“别在这里倚老卖老了。教主待属下兄弟宽厚,不来跟
你一般见识。你若深自忏悔,明日在总坛之中,向众兄弟说明自己的胡作非为,保证今后
痛改前非,对教主尽忠,教主或许还可网开一面,饶你不死。否则的话,后果如何,你自
己也知道。”
童百熊笑道:“姓童的年近八十,早已活得不耐烦了,还怕甚么后果?”杨莲亭喝道
:“带人来!”紫衫侍者应道:“是!”只听得铁链声响,押了十余人上殿,有男有女,
还有几个儿童。童百熊一见到这干人进来,登时脸色大变,提气暴喝:“杨莲亭,大丈夫
一身作事一身当,你拿我的儿孙来干甚么?”他这一声呼喝,直震得各人耳鼓中嗡嗡作响。令狐冲见居中而坐的东方不败身子震了一震,心想:“这人良心未曾尽泯,见童百熊如
此情急,不免心动。”杨莲亭笑道:“教主宝训第三条是甚么?你读来听听!”童百熊重
重“呸”了一声,并不答话。杨莲亭道:“童家各人听了,哪一个知道教主宝训第三条的
,念出来听听。”一个十岁左右的男孩说道:“文成武德、仁义英明教主宝训第三条:‘
对敌须狠,斩草除根,男女老幼,不留一人。”杨莲亭道:“很好,很好!小娃娃,十条
教主宝训,你都背得出吗?”那男孩道:“都背得出。一天不读教主宝训,就吃不下饭,
睡不着觉。读了教主宝训,练武有长进,打仗有气力。”杨莲亭笑道:“很对,这话是谁
教你的?”那男孩道:“爸爸教的。”杨莲亭指着童百熊道:“他是谁?”那男孩道:“
是爷爷。”杨莲亭道:“你爷爷不读教主宝训,不听教主的话,反而背叛教主,你说怎么
样?”那男孩道:“爷爷不对。每个人都应该读教主宝训,听教主的话。”
杨莲亭向童百熊道:“你孙儿只是个十岁娃娃,尚且明白道理。你这大把年纪,怎地
反而胡涂了?”
童百熊道:“我只跟姓任的、姓向的二人说过一阵子话。他们要我背叛教主,我可没
答允。童百熊说一是一,说二是二,决不会做对不起人的事。”他见到全家十余口长幼全
被拿来,口气不由得软了下来。
杨莲亭道:“你倘若早这么说,也不用这么麻烦了。现下你知错了吗?”童百熊道:
“我没有错。我没叛教,更没背叛教主。”杨莲亭叹了口气,道:“你既不肯认错,我可
救不得你了。左右,将他家属带下去,从今天起,不得给他们吃一粒米,喝一口水。”几
名紫衫侍者应道:“是!”押了十余人便行。童百熊叫道:“且慢!”向杨莲亭道:“好
,我认错便是。是我错了,恳求教主网开一面。”虽然认错,眼中如欲喷出火来。杨莲亭
冷笑道:“刚才你说甚么来?你说甚么和教主共历患难之时,我生都没生下来,是不是?”童百熊忍气吞声,道:“是我错了。”杨莲亭道:“是你错了?这么说一句话,那可容
易得紧啊。你在教主之前,为何不跪?”
童百熊道:“我和教主当年是八拜之交,数十年来,向来平起平坐。”他突然提高嗓
子说道:“东方兄弟哥受尽折磨,怎地不开口,不说一句话?你要老哥哥下
跪于你,那容易得很。只要你说一句话,老哥哥便为你死了,也不皱一皱眉。”东方不败
坐着一动不动。一时大殿之中寂静无声,人人都望着东方不败,等他开口。可是隔了良久
,他始终没出声。童百熊叫道:“东方兄弟,这几年来,我要见你一面也难。你隐居起来
,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