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北上初期的进展情况来看,可以说是还算比较顺利。然而,徐世业从准备在明春‘李唐’太原起兵之际想要去‘上一脚’、尽可能的限制‘李唐’的势力迅速膨胀起来的角度去考虑,却又感觉到上天留给他的时间太短、太过紧迫。现在已经进入了初冬季节,冬季征战本身就有着诸多的不便,难免会因‘霜甲铮铮彻骨寒’的造成‘事倍功半’的情况。
故而,徐世业在同麾下所属的一众将佐商议马上就将开始的北上进军之时,才初步确定了在拿下再次开始北上进军的首站、位于邯郸偏东北方向、仅距邯郸不足百里的武安郡之后,就计划采取分进合击的基本进军战术。
既一路沿着太行山的东麓径直北上,争取以最快的速度把襄国郡、恒山郡、博陵郡等攻取后纳入控制范围之内。而另一路,则要出武安郡向东北方向推进,以清河郡、渤海郡为攻取目标。最后,两路大军将在河间郡会合、合击窦建德即将作为起家本之地的河间郡(原历史窦建德的老巢在河间郡的属县乐寿县、窦建德就是在乐寿自称的‘长乐王’并随后立国号为‘大夏’)。
徐世业一再坚持这样做的目的,自然是怀有着一个未来即将发生、现在因尚未成为事实而无法宣诸于口的最大心结,那就是:要尽可能的限制住窦建德的势力膨胀、拓展。
所谓限制住对手、也就等于强大自身。北上的第一路已经毋庸多言,其目的就是为了尽快的整合河北诸郡、最大限度的扩大可控制的势力范围。而第二路采取向东北方向直的进军路线,徐世业则是出于两种考虑:
其一,以最快的速度攻取清河郡和渤海郡,则就基本上封堵住了重新再起的窦建德向东蚕食、拓展势力之路,相对的限制住了窦建德把势力范围延伸至齐鲁大地(胶东半岛)的济北、平原、齐郡、北海、东莱等郡。
如果进军迅速,横在齐鲁大地西翼最前沿的徐世业所部,就可抢在窦建德的前面把齐鲁大地相对的孤立起来,后期也就可以或是从武安郡、或是从武阳郡(前提需要武阳郡的及时归附)出兵逐步的经略齐鲁大地。
其二,清河郡、渤海郡原本就是已经覆灭了的高士达当年起家的基(窦建德当时隶属于高士达的麾下),当年高士达所部的老巢亦在清河郡的高**泊。窦建德欲收拢高士达、乃至张金称的旧部重新再起,也必然是会同刚刚陡起陡落的格谦一样,以高**泊作为啸聚、招揽旧部的本之地。
这样一来,徐世业就可以在攻取武安郡之后,兵锋直指羽翼尚未丰满的窦建德所部,把原历史的一代反隋大豪窦建德消灭在萌芽状态。尽早的同窦建德交手、不让颇有枭雄之才的窦建德形成气候,乃是徐世业筑基于北方的最基本先决条件。
否则,如果徐世业长期的同窦建德纠缠不清,底蕴较‘太原李氏’薄弱得太多的徐氏两兄弟,想要最终形成可以同‘李唐’相抗衡的巨大实力则无疑是在痴人说梦。
如果徐世业铲除窦建德过晚、或是纠缠不清,他即使只是‘坐山观虎斗’的眼看着‘李唐’同王世充和李密在中原中心腹地的争夺、并暗中的在河北不断的积蓄实力,其实最终也只能是放任自流的让‘李唐’形成恍若‘巨无霸’也似的、本就难以撼动的巨大势力。那样一来,徐氏两兄弟不可避免的就会变成原历史的刘黑闼,在艰苦、顽强的抗争中逐渐走向消亡……。
由于受所处时代的局限所限,可以说是在这个时代对于战争的敏感度和洞察力首屈一指的李靖,则对徐世业的观点抱着一种‘不太认同、过于贪大’的想法。李靖则认为:
径直北上乃是一条最佳的途径,况且徐世业当初的想法也是如此。而对于按照现在邯郸所处的地理位置为基点,应确定为己方的东翼和东北翼,由于目前受实力所限,分兵攻取必然是会显得军力太过单薄、欲‘鱼与熊掌兼得’的难度太大,当缓图之。
就是因为高士达、张金称、亦包括刚刚消亡的格谦等部的相继覆灭,清河、渤海、乃至河间三郡必然是会群龙无首的乱上一阵子,难以在短时期内形成大股的势力。
同时,也基于己方现有的实力,还不具备马上就把齐鲁大地也纳入势力范围的能力和条件,不能‘得陇望蜀’、贪心不足的希冀同时也要把齐鲁大地收入囊中。
事实上,如果按照按部就班、逐步拓展的战略。李靖的想法乃是最为稳妥的办法。按李靖的想法,快则一年、慢则两到三年,几乎就可以囊括除晋地(有太行山脉相隔)以外的大部河北之地,形成广大、厚重的战略纵深。那时,齐鲁大地也就完全的可以成为真正的‘战略大后方’。
然而,李靖唯一所忽略、他本也不可能预想到的乃是:现在以邯郸为基点的东翼尚潜藏着一只正在不断成长着的幼虎。而西翼,则睡狮已经开始苏醒。时间,已经不允许徐世业圈好围猎场、挖好陷坑、完善好狩猎的器具等之后,再去‘驱虎赶狮’。现在徐世业所需要马上去做的乃是:在尽力筑基的基础之上,立刻就去‘搏杀幼虎’;继而,饮虎血、吞虎、增强自身的勇力,再去‘力搏雄狮’。
自然,徐世业心里所忌惮的‘利齿坚爪尚未丰满的幼虎’乃是窦建德、‘已经开始苏醒的睡狮’乃是‘太原李氏’。
逐鹿中原、俾睨天下,并非是像‘吃馅儿饼’一样轻而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