昌等人更是怒到极点,只觉得胸口就像要爆炸一般,几乎要喘不过气,他们恨自己无能,更恨族人无情!
栖部使者对这一幕十分满意,心道或许用不着栖部出军,汉部终会毁于自己手上。
那些赞同交出黎的人真的不明白吗?
显然不是,只是他们宁可跪着生,也不愿站着死。
“懦夫。”
月的声音轻飘飘落下,却像一巴掌抽在那些人脸上,当即有人恼羞成怒:“这件事完全是因你而起,你那么有胆量,当时怎么不跟枭部走,为什么要连累族人?!”
“因为我选择了战斗。”
战,这个曾经代表着荣耀的字眼在汉部人心中已经消失很久了。
众人怔忪间,却忽然传来一道刺耳的声音:“你不过就是想让我们送死,我们凭什么要为你而战?”
俆妙君一见来人,流露出几分怜悯的神色:“阿姐,你觉得这是为我而战吗?”
“不然呢?!”琴理直气壮,挑衅地讽笑。她恨死了月,本以为月嫁的是个废物,没想到自己却差点死在废物手中,身上留下了永久的疤痕!而那个废物竟然能引动祖神!她看着黎对月温柔讨好,看着月幸福,而她却连蓝的目光都留不住!她不甘心!
但终于要结束了,黎成了部落的罪人,作为他的雌x_i,ng,月只会比她更惨。
“你们犯下这样的错,就连阿父也恨不得让你死了呢!”她幸灾乐祸地说。
“那我还真该庆幸,没和弱者站在一边。”俆妙君抬头望着栖部使者的方向。
“你——!”
“人人都会死,但我至少知道,我为什么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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黑夜降临,汉部亮起一盏盏灯火,点缀夜色。
蓝的石屋中聚集了二十来个颇有地位的兽人,仔细一看,尽都是赞同牺牲黎来保全部落的人,他们的桌前盛满新鲜蔬果和美味的食物,在寒冬中难见的丰盛,于蓝好像取之不尽。
作为巫,他享受着部落最好的一切,而他现在愿意把珍藏之物拿出来与族人共享,以庆祝他的胜利,他终于彻底赶走了黎。
蓝端起陶杯:“祝我们再次迎来和平,愿伟大的汉部昌盛繁荣。”
“愿伟大的汉部昌盛繁荣。”众人举杯共饮。
这一杯果酒,有人饮得坦然,有人却惭愧而遗憾。
蓝再一次斟满陶杯,神情哀痛地说:“这一杯,敬黎,愿他安详回归大地,让我们……送他最后一程。”
众人面面相觑,也不知真心假意,最终都扯开了笑颜。
蓝将杯子徐徐倾斜,果酒洒在地上。
黎,你可以要一路走好……
他走向窗边,抬头望着明月,空中却忽然飘起雪花,不知想到了什么,眼神y-in狠至极。
明月之下,冰河尽头,杨昭被栖部的人押送至他们的临时营地,这一次栖部为了顺利带他走,足足出动了五百兽人战士,此刻全都围在营地中央,警惕地打量着他。
地上燃烧着好几堆篝火,橙焰吞吐着火星,黑烟像乌云一样笼罩营地,最中间那堆火上正烤着一只兽腿,不过缺少调料,闻起来反倒有种焦糊的气味。
冰冻的寒风挟裹着片片雪花纷洒而落,栖部的旗帜在飞雪中张扬,其上匍匐着一只血红色的鳄,在光影中好像活过来一般。
旗帜下方缓缓走来一个人,他看上去比所有人更高更魁梧一些,皮肤异常的黑,要不是杨昭视力不错,几乎会错过对方。
营地中的战士一一对此人行礼,那人道:“我是咒,是这一队人的头领。”
杨昭点头致意。
咒似乎讶异他的镇定,怔了怔,说:“没想到汉部真将你送来了。”
他见黎双手用铁链绑缚,脚踝上拖着沉重的石球,那是一种禁锢石,能阻止兽人转化兽态,可惜每年产量稀少,一般只会用到穷凶极恶的犯人身上。
咒放心地围着他走了一圈,问道:“为了这样的族人得罪我们,你后悔吗?”
“我出身于汉部,这一点就足够让你们不安,我有什么后悔的必要?”
“呵呵,你真有趣,我很欣赏你。”咒倾身贴近黎,蛊惑道:“你带着你的族人反抗枭部,你们胜了,你护着他们与墟部为敌,你们又胜了,你为他们带来胜利和荣耀,还有许多物资以及来年的希望,可他们呢?他们将你送到了敌人手上,你只能输了。”
杨昭偏过头,长长的睫毛在火光之下映出一片y-in影。
“你的名字明明可以像你的先祖一样,被艾河流域永远传唱,你真的不恨吗?”
“你究竟想说什么?”杨昭的表情看不出喜怒。
“呵呵,我只是想给你一个机会。”咒直起身,语气中包含自信:“栖部和汉部不一样,我们善待自己的勇士。”
“来我们栖部吧,哪怕你再不能引动霜豹的力量,但你本身的勇敢和实力也足够让人追随。你可以和我一样,带领着栖部强悍的兽人军队,踏碎艾河流域每一方土地,让那些背叛者在你面前瑟瑟发抖,让他们痛哭流涕悔不当初。”
“你愿意吗?”
他灼灼地盯着黎,等待能决定对方生死的答案。
然而黎忽然笑了,眼中光芒一闪而逝,咒一愣,顿时心生警惕,他刚意识到不对就感觉一阵钝痛,整个人已经被黎用手腕上的铁链给套住,死死勒住他的脖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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