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春听得兰朵儿这么一说,心中更是一凛,原来里的情形比自己想像的要更复杂,更残酷。她不禁生出疑问;“师父,听你说来,这里既然这样复杂,为什么师父你能全身而退呢?我能不能像师父这样,最后也能出呢?”
“唉,你这孩子还真是不知道的规矩呢。也不知道皇其实就是一座活死人墓,是个吃人的地方哩。一旦进去了,无异于羊入虎口,如何还出得来!我只是一个女,仗着有一点小小的本事,陪着十二分的小心,才九死一生,逃出生天来。你呢,不是为师故意伤你的心,你是万万也出不了的,因为你是皇帝亲自要的人,日后自然是有封号的,生是皇家的人,死是皇家的鬼,无论如何,你只有死了,尸身才能出得来,葬入皇陵。”
元春心中一阵黯然,咬了下唇,只望着窗外的柳枝发呆。
兰朵儿心里也是一阵叹息,宽慰道:“好歹我们师徒一场,为师定要把平生所知,全数教与你,让你至少在中不被人欺压,不会平白地被人暗算,保住自己命,平安度过一生。若能这样,也不枉我们结识一场了。”
元春垂泪道:“师父见怜,也是元春平生之幸。元春这里先行谢过师父的大恩。”说完,盈盈拜了下去。
兰朵儿忙托住了,道:“你不用这样客气。我们也算是有缘,能相处这么些天。我是个散漫的人,平生并不喜欢收徒,只怕连累了自己,不得畅意自在。我在南安王府,也只是客居,南安太妃是我一个生死之交的朋友,经那朋友的委托,她也殷勤款待,我才住下了。其实,我是自由的人。如果那一天我兴起,闯荡江湖去,也是可能的。只是我也知道江湖也并不是那么好闯的,江湖也并不比皇平和,我的年纪也不小了,也没有那些雄心壮志去闯荡了,也许南安王府倒是一个平静的避风港呢,所以姑且就这样混着吧。”
元春这才知道,原来兰朵儿也只是无的浮萍一样,心中怜惜:“师父若是愿意,长长远远地住在我们家,我祖母和母亲定然也是乐意的。您看好不好呢?”
“元春,你是个有心的孩子,也善解人意,将来在里也是有出息的。只是,我在这里同样也是名不正言不顺,何必又欠人情?欠三家不如欠一家,已经扰了南安王府,就扰他一家吧。你们这些王公贵族,府里的规矩都一样的多,比那皇差不了多少,我并不喜欢这样。说不定那一天,我就走了。我不愿受这些拘束。”
“师父的家里还有什么人呢?何不去找他们?”元春心中有许多疑问,但又怕犯了兰朵儿的忌讳,只是这个疑问还是忍不住问了出来。
兰朵儿一听这话,脸色便暗了下来,看了元春一眼,才道:“这些以后为师会告诉你的。只是,你要记住,以后在里切不可好奇心太重,尽量多做事,少说话,少提问。不然一不小心就犯了别人的忌讳,得罪了人。记住了吗?”
元春忙应道:“我记住了,师父。”
她知道兰朵儿一定有着什么难言的伤心事,不敢再问,却也知道自己触了师父的伤痛,心中自责,想要弥补,便笑着对兰朵儿道:“师父,反正这半日无事。这园子里有好几处好看的景致,我带你去看看可好?”
兰朵儿也明白元春的心思,不愿拂了她的好意,也便点头答应了。抱琴和红绣见她们出门,忙带了随常物件跟了上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