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夙昔日将容四海送至京城城门口便不得不告别了。
“我只能送到这里了,你一路小心,别赶得太急,凡事以安全为重。”
将众人暂时撵出去后,他在车厢里与她说几句离别前的悄悄话。
“嗯,我知道。”容四海清浅笑着点点头,“这些日来多谢你的照顾了。”
“哈哈,自己人不必客气,以身相许便足够了。”夙昔日笑声爽朗,调戏之言不知不觉就出口了。
容四海无奈地斜睨着他,“你究竟有多如饥似渴?三句话都离不开这个。”
“哈哈,你何时愿意嫁进王府来,我会考虑考虑相敬如宾、斯斯文文地同你讲话。”
容四海:“……”
“真诱人。”夙昔日忽然挑起她的下巴,在永远嫣红若花的唇瓣上亲了一口,缓缓道:“回了清风镇后可要为我守身如玉点,不准穿旗袍接见人,也不准开着门睡觉,别被其他人有机可趁。”
“嗯嗯嗯。”容四海没听清他究竟说了些什么,但此时点头答应就准没错了。
夙昔日继续交代:“我给你准备了一副我的画像,还是沐浴时香肩半露的,趁你不注意时塞进你行李里了。你何时思念我了便展开来一,亲一亲。我忙完这一阵子便去清风镇找你,见面后你想怎么亲热都没问题。”
容四海嘴角抽搐不止,“……亏你考虑得周到。”
“那是。”夙昔日得意风发地点点头。
容四海用手指戳戳他的膛,板着面孔威胁道:“你也收敛些,悠着点,要是我从哪儿收到消息说你和旧爱在公共场合打情骂俏、亲亲我我……哼哼。”顿了顿,她飕飕地冷笑两声,“你就别再跟我提以身相许的事。”
“哈哈哈,绝不!”夙昔日面上佯装豪爽地应了下来,心中却很是委屈与介意。
呜,太不公平了,你也没给我准备你出浴时的香艳画像睹物思人啊……
容四海掀开帘子,望了望天色,道:““好了,时辰不早了,我也该启程了,你去吩咐他们各就各位吧。”
“行。”夙昔日深深看了她一眼,随后转身轻捷地跳下了马车。
“可以动身了,大伙都上马吧,一路顺风!”
闻言,小厮和镖局的伙计们纷纷回到了各自的岗位,马夫扬起长鞭,“啪”地一声打在马屁股上。骏马仰天发出洪亮的嘶叫后踏开了蹄子,带着车轮轱辘轱辘地向前驶去。
容四海伸手掀开窗帘,将头探出去,有些不舍地往后方看。
夙昔日长身玉立,左手负于腰后,右手则高高扬起在空中朝她不断挥舞,满脸粲然笑容如沐春风。
他一身飘飘欲仙的白袍,如天外之人,显得十分遥远,漫天尘土纷飞却无法玷污他一丝衣角。
纵使有朝一日,曲终人散,这一幕也永远存留于容四海最美好的记忆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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容四海运气不错,一路上风雨无阻,也没遇到什么山贼强盗,不过两天一夜的时间便进入了清风镇境内。
大批人马快抵达容府时,容四海勉强打起神,掀开窗帘对外边一个骑马的小厮吩咐:“让大伙尽量动静小些,现在估已过了凌晨,府里人都歇息了,别吵醒他们。”
小厮笑得别有意味,冲容四海挤眉弄眼,道:“主子,怕是不必多此一举了。颜相公早已领着几个管事在大门前守着,奴才在这儿还能隐约看见那个方向的星星灯火呢。”
容四海微愣,亲自将头探出马车外张望,果不其然瞧见容府大门前站着一片黑压压的人影。
大概过了燃尽一炷香的时间后,马车缓缓停在了他们面前。容四海起身将帷帐掀开,正好撞见颜如玉站在马车下抬眸望着她。
她有一瞬间的失声,心底思忖着该说什么开场白为好?
然而,还没等她开口,颜如玉先一步朝她伸出手,眉睫微弯,勾勒出一个清如远山的笑容。“下来吧。”
“……噢。”她怔怔地将手伸出去,却在触及他指尖的刹那间停顿下来。
眉头蹙起,神情严肃地问:“怎么回事?受伤了?”
颜如玉淡淡地瞥了一眼自己被纱布包裹得臃肿笨拙的十指,并不以为然。“被银针刺了几个小孔罢了,并无大碍。”
“你不是大夫么,还会被自己的针伤手指?”容四海不解。
颜如玉言简意赅地回答:“最近对针线活比较感兴趣。”
喔,原来并非针灸时扎伤的。
容四海似信非信地点点头,又补上一句,“那你以后小心点,伤害了自己可不好玩。”
“好。”
避开颜如玉脆弱的手指,容四海按着他的肩膀为支撑点跳下了马车。
人群后的雪泠立即迎了上来,虽然身上披着暖厚的大袄,但在寒风中翘首以盼了这么长的时间,一张小脸仍旧不可幸免地被冻成红扑扑的。
“主子,你可终于舍得回来了,奴婢和颜相公都想死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