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阵踢踏而焦急的脚步声从门外由远及近,随着房门猛地打开的吱呀声,就听见一个人的大声惊呼。
“舅舅!”
正躺在床上的王浩然抬目看见慌张的蒋文涛闯进了屋,微微拧了眉头,“大呼小叫的像什么话。”
被训斥的蒋文涛几乎是毫无时差的就条件反的蔫了一瞬,看的在一旁刚刚检查完伤口的布隆兰军医忍不住就抿了唇绷住快要溢出笑。
虽然他听不懂东华语,但是看到这种互动,很难让人猜不到这几句话中的意思。
尤其是其中一方居然还被驯服得如此乖顺。
“幸好子弹没有停留在里面,手术很成功,今后的影响并不会很大,麻醉剂还需要等上一段时间才会完全消退,这期间最好不要移动腿,”库克站起身,收拾医疗用具与药品,“如果有什么问题让人叫我,我会马上过来。”
王浩然点点头,用西大陆通用语道:“非常感谢。”
“您不用对我道谢,我们这里每个人都为能给您服务而感到高兴。”
库克真诚的回答,眼前的这个男人刚刚拒绝了全身麻醉,在手术中全程保持着清醒,并且主动配合着原本人手就十分紧缺的他们,还十分镇定的充当了应该帮助主治医生传递剪刀与缝合线的护工的角色,这种心智上的毅力与坚强不得不让人由衷的叹服。
他是知道对方刚刚经历了一场恶战,而身为一个军人,虽然更偏向于文职,但库克还是能很轻易的发现对方从未接受过任何针对恐怖分子的相关的训练。在这样的前提下还能提起勇气面对那些信仰的极端杀人狂,并拼尽全力保护下他们的王子,这一点就值得接受每个布隆兰人的尊重与感谢。
更何况布隆兰人一向崇拜英雄。
王浩然顿了一下,避开话题,看向对方问道:“那位维伊尔温殿下,现在如何?”
库克脸上原本的微笑被沉重取代,“我不知道,先生,”他皱了皱眉,声音中也有些低落,“我被上级派遣过来照顾您的伤势,对其他一切都还没有听闻,但是既然他们到现在都没有能抽出时间来通知我们任何的消息……”
那就证明那边的事情恐怕会很严重。
“不过我相信我的长官,”年轻的军医十分自信,“达西-里德是军队里当之无愧的最优秀的医者。”
无论这句话是不是对方说出来安慰他的,王浩然确实感觉稍微放下了一点心,等送走人后,他又转头看向一直老老实实在旁边充当布景板的外甥。
“你怎么来了?我不是让你在大使馆等我了么,现在外面还打得这么厉害,这一路上你要是出了什么事,我怎么向你妈妈交代。”
虽然王浩然的口气并没有多么严厉,但是蒋文涛知道这只不过是他在任何事情上都习惯保持着的沉稳罢了,作为经常被教育者,他还是很容易就察觉到了对方声音中隐藏的怒气。
“我……我也是担心您啊,”蒋文涛觉得自己还没说话就被批了一顿真是委屈极了,“天底下有哪个舅舅受伤了外甥不来看的,而且,还有维伊……”
“好了,浩然,你就别说文涛了,”又一个苍老的声音走了进来,“我们都是由武警陪着来的,只不过他进来后跑得比较快,我们都没追上罢了。”
王浩然闻声一怔,转头看去,就见钟岩书带着两个小鬼先后都进了门,冯琪琦看见他后,还高兴的打了个招呼叫“王叔”,跑到旁边来给自己拿了几个水果,询问自己想吃哪个。
“您怎么也来了?”拒绝了小姑娘的好意,王浩然按了按自己有些发胀的太阳,觉得那里跳得有些厉害。
钟岩书坐在由耿明搬过来的椅子上,笑呵呵的,“你都惹出这么大的动静了,我们再没有点反应,布隆兰人会小瞧我们的。”他顿了一下,又道:“虽然这可能完全是你自主的行动,但是对方的特殊身份,确实已经让这件事情上升到了外交的范畴。”
“而且目前的东华大使馆,也并不一定是个安全的地方。”
王浩然沉默了一瞬,“梵弥迦又有行动了?”
“昨天阿拉耶反抗军的袭击规模很大,梵弥迦的基地几乎被毁坏了泰半,”钟岩书没有确切的回答,反而严肃的道:“今天早晨的消息上看,他们在国际上的舆论压力已经变得有些不可承受。”
“不管怎么样,你做的都很优秀,为我们取得了布隆兰的一个人情,虽然国家与国家之间只讲究利益,但在这种关键的时刻,我们还是可以在某些方面寻求一些他们可供范围之内的帮助。”
王浩然微微拧了眉心,一时没有说话,然后就听钟岩书道:“那个王子,现在很严重么?”
想起了一开始要来布隆兰找维伊尔温询问的东西,还有对方被布隆兰王储接手过去前,在自己怀中那种苍白无声的状态。
那张脸,有着让自己刻骨铭心的容貌。
王浩然沉默的吐出一口气,闭上了自己的眼睛。
“我希望他能够平安。”
他们很相似,都值得获得人间最幸福生活与最珍重的对待,所以他希望对方能够一直平平安安的,再也不要像曾经的那个人一样,受到任何的苦难与伤害。
听着王浩然与钟岩书的谈话,看了一眼在王浩然身边又老实起来的蒋文涛,冯琪琦溜到一边充当布景板的耿明旁边,拉了拉他的胳膊。
看着耿明疑惑的转过头,冯琪琦小声道:“明子,这里好像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