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宗政将军,告辞!”舞媚说完,再不停留,转身向塔下走去。
见唐寅站在原地未动,生怕他又犯倔脾气,要坚持留在潼门,邱真急拉他的衣角,低声说道:“我们也该走了。”
唐寅可没打算留在潼门,只是在想事情。
他对邱真点下头,示意他稍安勿躁,然后对古越和乐天说道:“你俩跟我一起走吧!”
“什么?”古越和乐天同是一愣,他俩可是潼门的守军,怎能跟唐寅一起离开?
看看他二人身上的血迹和伤口,唐寅说道:“你俩现在都有伤在身,别说打仗,连走动都成问题,留下来又能做得了什么?”
古越闻言大怒,气道宗政将军都宁与潼门共存亡,我又岂能畏缩?!”
唐寅嗤笑一声,说道:“以为自己做出无谓的牺牲,就是所谓的忠报国了吗?”
“你……”如果不是唐寅的官阶比自己高,古越真想冲过去狠狠揍他两拳,当然,能不能打的过他则是另外的问题。
原本要下塔楼的舞媚收住脚步,回头好奇地看着唐寅,不明白一向冷漠寡情的唐寅怎么突然这么执意地要带这两个人离开。
其实,唐寅有他自己的打算。
他既然决定留在军中发展,就想让自己做好做强。
舞媚虽给了他第二步兵团团长的职位,但那只是个空职,第二步兵团早已在河东地区打光了,等回到盐城后,必会招人重建,至于能招到什么样的人,他不清楚,但古越和乐天的能力他倒是看好了,想将此二人纳入麾下,再者说,他亲自挑选出来的人,也容易培养成亲信,如果仅仅只有一个邱真,那又怎能够用?
舞媚不明白唐寅心里是怎么想的,以为他与古越、乐天并肩作战了一整天,培养出感情,不忍心看他俩留在潼门等死。
她摇头而笑,说道:“这两位是宗政将军的人,唐寅,不要再强人所难了!”
古越和乐天参军时间不长,官阶也不高,只是统管百人的队长而已,宗政广孝本不认识他俩,见唐寅坚持要带走他俩,而他二人又确实负伤在身,宗政广孝也愿意做个顺水人情,对古、乐二人说道:“唐将军说的没错,我看你俩伤势不轻,即使留下来也未必能有所作为,还是跟着唐将军走吧!”
“宗政将军……”古越和乐天齐齐跪地,同声说道:“属下并不怕死!”
“我知道。”宗政广孝笑道:“其实正如唐将军所说,做无谓的牺牲还不如留下有用之躯,等日后再图报效国家!”
“宗政将军……”
“不用再说了,你二人去吧!”说着,他又对舞媚说道:“本不打算再麻烦舞将军,不过城中受伤将士众多,不知舞将军能否将他们一并带走?”
这倒是件麻烦事,伤兵起码过千人,舞媚手中可用之兵也不多,如何能带走这许多人“我尽力而为,能带走多少是多少。”
“真是太麻烦舞将军了。”
“宗政将军客气了。”
就这样,舞媚等人离开了潼门,唐寅也达成所愿地带走了古越和乐天,同时,他们还带上数百名伤势较重的守军。
在回往盐城的路上,古越和乐天皆是表情冷,沉默无语,对唐寅没有好脸色。
知他二人心中不舒服,唐寅也不见怪,走到他两人身边,说道:“不要以为不怕死就代表自己尽忠了,高尚了,这个世界上不怕死的人有很多,毫无意义的死掉,只代表着愚蠢和愚昧!”
唐寅说话,直来直往,不会留什么情面。
古越和乐天二人闻言,脸色也越加难看。
“死有重于……重于山,也有轻于毛,如果你二人硬是愿意选择后者,那我也不拦你俩,这里距离潼门还不算远,你二人现在就可以回去!”他本想说死有重于泰山,转念一想,他二人不会知道泰山为何物,便干脆省略掉。
古越想要说话,气已提起,可嘴巴张开一个字也没吐出来,沉默片刻,他提起来的气又泄掉了。
其实唐寅说的没错,以他俩目前的状况,就算留在潼门也毫无作用,只是能让潼门守军徒增两条英魂。
他俩不满的只是唐寅不征求他俩意愿而强行做主的态度,这打击到了二人的自尊心。
垂首无语许久,古越才从牙缝中挤出两个字:“谢了。”
不管怎么说,事实上唐寅是把他和乐天救了,他觉得自己应该道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