成才一直没声音。吴哲不用看也知道成才在害羞,想象着成才窘迫的样子,吴哲笑得更响了。成才被吴哲笑得连耳朵都发烫了,只好岔开话题说:“吴哲,你怎么一点都不生气?”
吴哲带着笑说:“有一个大美人爱上我,我为什么要生气?”
成才反唇相讥:“要说美人,你不是咱大队之花吗?c3他们还曾经叫你‘吐吐公主’呢。”
成才这话刺到了吴哲的痛处,所以吴哲狠狠地捶了一下床板,“砰”地一声大响:“成花花你敢再提一次那四个字,我就让你……让你……在全队面前宣誓嫁给我!”
成才“噗哧”一下笑出了声:“不说四个字,就说三个字行不?吐宝宝——”吴哲反手抄起枕头就朝成才砸了过去。
关于“吐吐公主”和“吐宝宝”的典故,成才是听许三多说的。因为特训的时候吴哲在体能训练时吐过,所以c3他们私下里给吴哲取了个外号叫“吐吐公主”。吴哲正式入队以后得知了自己这个外号,虽然那时他斗力还不是c3他们的对手,但他从技术课到信息战,从捉老a到打游戏,处处都和c3一伙斗智斗嘴皮:徐睿的照片被吴哲用电脑合成了一张艳照,c3被吴哲逼着拿了枝玫瑰去向袁朗唱情歌,更别提那段时间里他们的个人电脑被吴哲黑了无数次……
后来没人敢再叫吴哲“吐吐公主了”,就有人给他改名叫“吐宝宝”。可吴哲还是不干,谁敢这样叫他就整谁,最后这外号终于再也没有人叫了。
成才以前一直挺遗憾自己没赶上吴哲大显威风的这一段,现在看到吴哲平常心失效,也算小偿了夙愿,所以他一点也不生气地捡起吴哲的枕头抛了回去。
吴哲悻悻地接住枕头睡好,踌躇着问:“成才,你是不是觉得我有点……”成才竖着耳朵等了一会儿没听到吴哲说下去,正想追问,突然心里一动,“嘘”了一声,轻轻说:“有人。”
两人都赶紧闭嘴躺好,过了片刻,门悄悄打开,袁朗叼着根烟走了进来。
袁朗选今晚查铺是因为明天是周末,以前也曾经有队员趁着周末,深夜不睡地打游戏什么的。不过他本来倒不一定非要查吴哲和成才,只是听到两人的宿舍里传出了响动,所以才顺便进来看看。
部队的宿舍按规定是不能反锁的,所以袁朗拧开门就进来了。他在宿舍里踱了一圈,还走到两人床边看了看,两人都大气不敢出地装睡。袁朗站在成才床头深深吸了口烟,然后向成才脸上喷去。成才猝不及防,一下子被呛得咳起来,吴哲“腾”地坐起,骂道:“烂人!”
袁朗得意地又吸了口烟说:“想蒙我?你们还嫩着呢!大硕士,都已经熄灯多久了,你们还折腾得‘砰砰’乱响?你的组织x_i,ng纪律x_i,ng上哪儿去了?”
吴哲嘴硬地嘀咕着:“都周末了,我们聊两句天也不行吗?”
袁朗不以为忤地说:“都周末了,你们还在c,ao场上加了一晚上餐,j-i,ng神可嘉嘛。要不要明天继续?”
说到“c,ao场”,两人都心里有鬼,吴哲不敢吭声了。袁朗拖了张椅子坐下来说:“成才,下午忘了跟你说了,明天见了高副营长替我带个好。还有,去了师侦营机灵点儿,他们现在是试点单位,你留意一下他们有哪些改进的地方。”
成才答应了,袁朗没再说什么,慢条斯理地抽完了那支烟才走。袁朗前脚刚出门,吴哲就愤愤地骂了个英语单词,跳下床冲到窗边一把推开了窗。一阵风吹进来,吹淡了满屋子烟味,吴哲刚松了口气,门一下子又打开了,袁朗探身进来说:“吴哲,就算我忘了给你俩开门通风,你说话也要注意点,别以为说英文就不需要文明用语了。今晚门不准关,要是我查完了铺还记得,我会来替你们关门的。”
袁朗说完就走了。一阵阵冷风从大开的窗口灌进来,房间里只听到窗帘扬起又落下的声音。烟味没有了,成才和吴哲方才的兴致也没有了。
侧耳听了一会儿,吴哲小声地问:“花花,你说烂人到底走了没有?”成才也小声地说:“不知道。队长以前也是狙击手,据说只要他不抽烟,潜伏起来连军犬都搜不出。刚才我也是听到他打火机响了一声才发现他在外面的。”
吴哲叹了口气,成才迟疑地问:“你说队长他听到什么没有?”吴哲仔细回想了一下,说:“我想他应该没听到什么要紧的。但是今晚我们什么也别说了,睡觉吧。”
成才跳下床关上了窗,房间里没那么冷了,可两人心里都有些冷。黑暗与寂静中,他们沉默地想着各自的心事。
六十
虽然周末没有训练,但许三多还是像往常的周末一样,一大早就来找成才去跑步。只不过今天他进来的时候诧异了一下:“成才,你们睡觉怎么不关门?”吴哲耸了耸肩:“因为昨晚有只大灰狼钻进来了呗。”许三多顿时瞪大了眼睛说:“队里咋会有狼呢?太危险了,我得跟队长说去。”成才又好气又好笑,一把拉住转身要走的许三多说:“吴哲跟你开个玩笑你也当真?”
说说笑笑间,三人都下了楼,到c,ao场上跑起来。清晨的空气清新而冷冽,让人连呼吸都觉得畅快。日出比夏天晚得多了,这时的c,ao场还灰蒙蒙的,晨曦在东边的山头上弥漫着,慢慢照亮了这个山坳里的基地。
成才和吴哲不约而同地想起了昨晚c,ao场上的那一幕,